“是的。”翠莉安斩钉截铁地说。
“我不会有半分乐趣的。”马文说。
赞法德从座位上一跃而起。
“她又没有请你享受乐趣,”他叫道,“你就乖乖地去做事吧,行不行啊?”
“好吧,”马文的声音仿佛敲响了一口破碎的巨钟,“我这就去。”
角落里,机器人的脑袋猛然举了起来,随即几不可察地摇晃了几下。机器人慢慢起身,那动作仿佛它比实际上的重量还多出大约五磅。接着,机器人开始穿过这个房间,外部观察者会觉得他为此付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机器人在翠莉安面前停下,视线直穿她的左肩而过。
“我认为有必要让你知道,我此刻感到非常郁闷。”机器人说,他的声音低沉而绝望。
“噢,天哪。”赞法德嘟囔着跌坐进了座椅。
“很好,”翠莉安用富有同情心的明快音调说,“有件事情可以让你消磨时间,免得你的脑袋东想西想。”
“不会管用的,”马文用单调低沉的声音说,“我的脑袋大得让你难以想象。”
“这话什么意思?那是谁搭他们上船的?”
“这艘飞船。”
“啥?”
“是这艘船干的,从头到尾全是它自己干的。”
“啥?”
何事情有何意义。
“赞法德,”她耐性十足地说,“他们漂浮在太空中,毫无保护措施,你总不至于希望他们丧命吧?”
“呃,你知道的……不希望。不怎么希望,可是……”
“不怎么希望?难道要看人等死?可是什么?”翠莉安把脑袋往旁边一歪。
“呃,也许等会儿会有别人让他们上船。”
“很好……”赞法德喝道,
“马文!”翠莉安警告道。
“好吧好吧,”马文说,“请问你要我干什么?”
“到下面二号入口舱去,把两名外来人带到这上面来接受监管。”
停顿了一百万分之一秒,用经过精细计算后微调过的音调和音色(但听者肯定不会觉得受到了冒犯),马文得以将他感受到的巨大侮辱和震惊传达给人类。
“就这样?”他说。
“咱们处于不可能性引擎驱动的状态下。”
“这太了不起了。”
“不对,赞法德。这实在太不可能,太不可能了。”
“呃,好吧。”
“听说我,赞法德,”翠莉安拍拍他的胳膊,“别担心那些外来人了。照我说,只是随便两个什么家伙而已。我这就让机器人下去找他们,把他们带到这儿来。喂,马文!”
“再多等一秒钟他们就死了。”
“正是如此,所以要是你费神稍微多思考一小会儿,这个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让他们死掉你难道很开心?”
“呃,你知道的,也不怎么开心,可是……”
“再说,”翠莉安转回去继续面对控制仪器,“不是我搭他们上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