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成绩。
施皮尔贝格老头把几本书送去装订。斯珀林的小女儿阿利娅每天早晨做体操,睡觉之前她把头发卷上卷发纸,为了索取两块夏装布料,她多次同父亲争吵。
我一天到晚忙个不停,去给病人看病,给孩子上课,织补衣服,洗衣服,准备过冬的衣物,往秋季大衣里加棉絮。我不断听到惩治犹太人的种种故事。我熟悉的一个女人,法律顾问的妻子,因为给奪子买了一只鸭蛋被打得失去了知觉;药剂师西罗塔淘气的儿子钻到铁丝网下面去取一只滚到那里的皮球,结果肩膀上挨了一枪。后来又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传闻。
这件事可不是传闻。今天德国人驱赶了80名青年男子去干活,好像是挖土豆。有些人高兴起来,以为可以给亲人们带回几块土豆。但我心里明白,他们所说的挖土豆指的是什么。
维佳,在犹太人区,夜间是一段特殊的时间。我的朋友,你要知道,我总是教育你对我说真话,儿子应该永远对母亲说真话。但母亲也应该对儿子说真话。亲爱的孩子,你不要以为你妈妈是个坚强的人。我很软弱。坐在牙科医生的椅子上,我害怕疼痛,心里直发憷。小时候我害怕打雷,害怕黑暗,到了晚年我害怕生病,害怕孤独,害怕病倒了无法再工作,成为你的累赘,怕你让我感到这一点。我害怕战争。维佳,现在一到夜间我心里就充满恐怖,常常吓得心里发凉。死亡等待着我。我多么想向你呼救。
当你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你常常跑到我面前来寻求保护。现在,在我虚弱无力的时刻,我多么想把头藏在你的两膝中间,让你这个聪明、坚强的儿子遮住我,保护我。维佳,我精神坚强,但我也很软弱。我常常想到z.sha,但我不知道是软弱还是力量,或者毫无意义的希望阻止了我。
不再提它了。我现在一睡着就做梦。常常梦见已故的母亲,同她谈话。今天夜里我梦见了萨申卡。沙波什尼科娃,还是在巴黎同她住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我想着你,在害怕和着急的时刻惦念着你,但我在梦中却一次也没有见到过你。我常常醒来,突然看见这间泥屋的顶棚,才想起德囯人侵占了我们的土地,我受到命运的捉弄,被隔离起来。我觉得我没有睡醒,而是恰恰相反,我睡着了,又在做梦。
但是过了几分钟,我听见阿利娅在同柳芭争吵,为的是该轮到谁到井里去打水;我听见有人谈话,说夜间在邻近的一条街道上德国人打穿了一个老头儿的脑袋。
我熟悉的一个师范学校的女学生来找我,叫我去出诊。原来她掩护了一名肩部负伤的中尉。中尉的一只眼睛烧伤。这位来自伏尔加河畔的小伙子很可爱,说话带着浓重的乡音,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他夜间爬过铁丝网,在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