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那份口粮都喂了心爱的花猫,总是把这猫唤做“我亲爱的,我的宝贝孩子”。老猫也非常疼爱她,它虽然生性粗鲁,阴郁,但它一看见老太婆便心花怒放,变得温和而愉快了。
德拉金老是追问她对希特勒持什么态度:“恐怕是拥护他吧?”但狡猾的老太婆却宣称自己是反法西斯主义者,称元首是杀人魔王。
老太婆是个完全不中用的人,既不会洗衣服,也不会做饭。她每次去商店买一包火柴,售货员必定会在仓卒之中从她的购货卡片上划掉一份按月供应的食糖或肉食。
当今的孩子们完全
饭了!”
现在珍妮每天到一个牙科女医生家里当佣人,照料女主人生病的母亲。她的女主人有时根据市卫生局的安排到区里巡诊五六天,于是珍妮就在她家里宿夜,以便帮助不久前患了中风、行动不便的老太婆。
珍妮对自己的私有财物满不在乎,她经常向叶尼哑表示抱歉,请求允许她打开通气小窗,为的是她那只老花猫活动方便。她的主要心思都用在那只老花猫身上,生怕邻居们欺负它。
同一住宅的一位邻居,工程师兼车间主任德拉金常常带着恶毒的嘲笑打量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打量她那少女般苗条的虚弱身段和她那副系在黑色线绳上的夹鼻眼镜。他常常以贫民的心理揣度别人。每当老太太回忆往事、带着甜蜜的痴笑讲述她在g,m前领着自己抚养的孩子乘坐豪华马车兜风,陪伴女主人前往威尼斯、巴黎、维也纳时,他便表示愤愤不平。她抚养大的“小不点儿”不少人参加了邓尼金和弗兰格尔白匪军,被红军战士打死了。不过老太婆最感兴趣的是回忆猩红热、白喉和小孩易患的结肠炎。
叶尼娅有时对德拉金说:
“我从未遇见过这么和善、这么温顺的人。请您相信,她是住在这套住宅里的最善良的人。”
德拉金以男人的直率厚颜无耻地凝视着叶尼娅的眼睛,答道:“唱吧,小燕子,唱吧。您为了住房卖身投靠了德国人,沙波什尼科娃同志。”
珍妮似乎不喜欢身体健康的孩子。够时常向叶尼婭谈起自己抚养的一个虚弱多病的孩子,这孩子的父亲是一家工厂的厂主,犹太人。她至今还珍藏着这孩子画的画和一些练习本。每当她讲到这个文静的孩子临死前的情景时,都禁不住哭起来。
她在沙波什尼科夫家当家庭女教师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但她还记得所有孩子的名字和绰号。她得知玛鲁夏死去的消息,竟伤心地哭起来。她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她一直在给住在喀山的亚历山德拉。弗拉基米罗夫娜写信,但她这封信怎么也写不完。
她管狗鱼鱼子酱叫“卡维阿,并且对叶尼娅说,在g,m前,她带的孩子每天早餐要喝一碗浓鸡汁,吃一片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