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
“这是我的一个老同志
当他说:“他们不该关押人”时,他认为只有一小部分人,其中包括他自己是关错了的,而其余人都该被镇压,伸张正义的剑必须惩罚g,m的敌人。
他见到阿谀奉承、背信弃义、俯首听命、残酷无情……他称这些是资本主义的遗毒,认为它们是那些失势的人们、白匪军官、富农、资产阶级民族主义者所固有的。
他的信念是不可动摇的,他对党是无限忠诚的。
捏乌莫利莫夫打算离开仓库,突然说:
“哦,忘了,有个人打听你。”
“他姓你的姓吗?”
“没有。”阿巴尔丘克回答说我认为,用我的姓将成长为一个小市民。”
前天夜里,他思念着柳德米拉,想见到她。他找到一些残缺不全的莫斯科报纸,说不定会突然读到:“阿纳托利。阿巴尔丘克中尉。”于是他便会明白,儿子想姓父亲的姓。
他这辈子头一次想可怜自己,他想像自己走到儿子跟前,停止了呼吸,于是他用手指着喉咙说:“我不能说话。”
托利亚会拥抱他,他会把头搁在儿子的胸前,哭泣起来,没有羞惭,只有痛苦,痛苦。他们就将那么久久地站着,儿子比他高一头
“他在哪儿?”
“乘昨天的军用列车来的,把他们分到了作业班。有个人向我问起你。我说:‘我正好认识,我同他凑巧在一个铺上睡了三年多。’他把名字告诉了我,可我给忘了。”
“他长得什么样?”阿巴尔丘克问。
“哦,你知道吗,长得极丑,鬓角上有道刀疤。”
“嘿!”阿巴尔丘克叫道,“难道是马加尔?”
儿子经常思念着父亲。他找到父亲的战友们,了解到父亲怎样为g,m参加过许多战斗。托利亚会说:“爸爸,爸爸,你的头发全白了,你那脖颈那么细痩、那么多的皱褶……这些年你一直奋斗着,你进行着一场伟大而孤独的斗争。”
侦讯时,给他吃了三天咸得要命的东西,不给水喝,打他。
他明白,问题并不在于逼他写出有关进行破坏活动和从事间谍活动的供词,也不在于让他诬陷别人。主要是要让他怀疑他曾为之献身的事业的正确性。侦讯时,他感到自己落到了一帮匪徒的手里,只要他得以见到部门首长,土匪侦讯员们就将被捕。
但随着时间的推延,他发现,问题并不仅仅在于这些,bao虐者。
他了解到军列的规矩和流放犯人的轮船船舱的规矩。他见到刑事犯打牌时输掉的不止是别人的东西,而且是别人的生命。他见到可鄙的道德败坏和变节行为。他发现刑事犯们的“新大陆”,歇斯底里、血腥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残酷。他见到“狗杂种”(干活的人)和“恶棍”(拒绝干活的实权派)之间可怕的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