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会来看你的……我要扭转你的思想,如今我将是你的老师。”
翌日早晨,卫生员特留费列夫在劳改营院子里遇上阿巴尔丘克,他用爬犁拉着一桶捆上绳子的牛奶桶。在波利亚尔内这样严寒的地方竟然有一个人满头大汗,真令人奇怪。
“你的朋友不用喝牛奶了,”他说,“昨天半夜他上吊死了。”乐意用新闻使人大吃一惊的卫生员,洋洋得意而又友善地望着阿巴尔丘克。
“他留下字条了吗?”阿巴尔丘克问,吸进一口冰冷的空气。他觉得马加尔一定会留下字条的,
息声合二为一,阿巴尔丘克仿佛觉得融为一体的不只是他们的呼吸。
马加尔先开口说:
“我多么不想让你经受巨大的痛苦,但我必须说。你听着,”他指着死者说,“这个纳斯佳同你有关系。这是我最后的g,m职责,我要把它完成!你,阿巴尔丘克同志,是个特殊的人。我们曾在一个特殊的时代里相逢,我觉得,这是我们最好的时期。我想告诉你……我们错了。我们的错误造成了什么后果,你看……我同你必须请求他的宽恕。给我一支烟。悔过已经晚了。那是不能用任何悔悟来弥补的。这是我想对你说的第一点。现在我说第二点。我们不懂得自由。我们压制了它。马克思没有认清它的价值,它是根本,是目的,是基础的基础。没有自由便没有无产阶级g,m。这是第二点。你听着,第三点。我们经受着劳改营、原始森林的考验,但我们的信念无比坚定。意志薄弱,自我保全,这不是力量。那里,在铁丝网的后面,自我保全命令人们改变一切,否则他们就将死亡,就将投人死亡营。**党人们创造了一个偶像,他们戴上肩章,穿上制服,信奉民族主义,向工人阶级进攻,并将达到黑色百人团?的地步……可是在这里,在劳改营里,同样的求生本能却命令人们别改变一切,如果你不想自寻短见,那么就毫无变化地在劳改营里待上几十年……一个铜币的两面……”
“别再说了!”阿巴尔丘克叫喊道,把握紧的拳头举到马加尔的脸旁,“他们把你摧垮了!你挺不住了!你所说的一切,全是谎言,是呓语。”
“那才好哪,但我并不是在说胡话。我可是在重新呼唤你!就像二十年前呼唤过你一样!如果我们不能像g,m者那样活着,还镇压工人运动和反对1905—1907年g,m运动的武装匪帮。
是死了好,这样活着更糟。”
“行啦,够啦!”
“原谅我。我明白。我好像一个为失去的美德而哭泣的老艺妓。可我要对你说:记住!亲爱的,原谅我……”
“原谅?我和你最好像这个死尸一样躺下,不必活到见面的时刻……”
阿巴尔丘克已经站在门槛上,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