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马季亚罗夫的话,使人觉
,但说话却十分啰嗦,文绉绉书生气十足。真难相信他出身于一个伏尔加河水手的家庭。他心地善良,气度高雅,但脸上的表情却显得严肃而带一丝狡猾。
彼得。拉夫连季耶维奇不像伏尔加河水手,还在于他滴酒不沾,怕穿堂风,因怕传染而不断地洗手,面包上凡是被手指接触过的面包皮他都要撕掉。
斯特拉姆每当读到他的论文,常常感到吃惊:此人的思维大胆而优雅,对最为复杂和精细的思想的表达和论证简洁明了。可是喝茶聊天时他的话语又那么无聊和啰嗦,有如一杯白开水。斯特拉姆本人同许多出身于书香门第的人一样,喜欢在谈话中用“胡扯”、“瞎捣乱”这样的言词来显示自己,在同老院士交谈时喜欢称好争吵的有学问女士为“泼妇”,甚或“母夜叉”。
战前,索科洛夫不喜欢谈论政治。斯特拉姆一涉及政治,索科洛夫便缄口不言,或是故意改变话题。
在他身上表现出某种奇怪的顺从,他对集体化时期和1937年的残酷事件不置可否。他仿佛是把国家的愤怒当做大自然或上帝的愤怒。斯特拉姆觉得索科洛夫相信上帝,并且这种信仰也表现在他的工作中,表现在他对这个世界强,bao者的温顺中和他与人们的人际关系中……
六十五
马季亚罗夫平静而从容不迫地说着,他并没有替那些后来被当做人民的敌人和祖国的叛徒而枪毙的师长和军长们辩护,也没有替托洛茨基辩护。但在他对克里沃鲁奇科和杜博沃伊?的称赞中,在他十分尊敬和直呼其名地提到1937年被处决的指挥员和集团军级政委的名字中,可以感到他并不相信图哈切夫斯基元①杜博沃伊(1896—1938〉,苏联二级集团军司令员,1935年任哈尔科夫军区司令员,1938年遭枪决。
帅?、布柳赫尔元帅@、_叶戈罗夫元帅?、莫斯科军区司令员穆拉洛夫、二级集团军司令员列万多夫斯基、加马尔尼克?、德边科?和布勃诺夫?,以及托洛茨基的第一副手斯克良斯基?和温什里希特?是人民的敌人和祖国的叛徒。
马季亚罗夫的声音,异乎寻常地平静,似乎令人不可思议。要知道国家的强大力量创造了一个新的过去,它按自己的意愿重新调动骑兵部队,重新确定昔日事件的英雄,而把那些真正的英雄抹去。国家拥有足够的威力重演那些已经成为历史、永远不可变更的事件,重刻重塑那些花岗石和青铜像,重写过去的发言,重新安排文件资料和照片上要人们的位置。
这是一部真正新的历史。甚至从那个时代留下来的活着的人们,也以新的方式重新体验自己已逝的生活,把自己由勇士变为懦夫,由g,m者变为外国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