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司令部掩蔽部里,谢廖扎在“6/1”号楼外度过的每一分钟都长得令人难以忍受。他听着关于值日啦、首长召见啦之类的谈话,感到简直不可思议。
他开始想此刻波利亚科夫、科洛梅伊釆夫和格列科夫都在干什么。
夜晚,寂静时刻,大伙一定又在聊无线电女报务员。
倘若格列科夫决心要做的事,谁也无法阻挡,哪怕佛祖或是崔可夫亲自出马威胁也无济于事。
孤楼的居民是一些杰出的、坚强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祖巴列夫今晚也许又唱上咏叹调了……而她却孤立无援地坐着,等待着自己的厄运。
论,而不是斯大林格勒使安齐费罗夫开始了新的人际关系,于是宽厚地回答说:“是啊,敬爱的,我们战前未能相见总的说来很遗憾。”
住在地下室里的是步兵,是那些打退德军猛攻,并随着格列科夫的尖叫声转入反冲击的人们。
率领步兵的是祖巴列夫少尉。战前他在音乐学院学过声乐。有时他夜间悄悄走近德国人占领的楼房,一会儿唱起《啊,春天的气息别把我唤醒》,一会儿又唱起连斯基咏叹调当大家问祖巴列夫,为何要登上砖堆冒生命危险引亢高歌时,他总是挥挥手。兴许,在这日夜散发尸体恶臭的地方,他不仅想向自己和自己的战友也想向敌人证明,强大的歼灭性力量永远无法战胜美好的生活。
不了解格列科夫、科洛梅伊采夫、波利亚科夫、克利莫夫、巴特拉科夫和留胡子的祖巴列夫,难道能生活得下去吗?
①即歌剧《叶甫根尼。奥涅金》里著名的咏叹调。《我爱你。奥尔珈》,表达了青年诗人连斯基对爱情的热烈追求。
“我要杀人!”他心想,但不清楚他要杀谁。
他哪里比得上他们,他连个姑娘都没吻过一下,可这帮鬼东西老练得很,当然会欺骗她
对在知识分子家庭里长大的谢廖扎来说,常常强调普通工人是好人的祖母,她的道理如今显得十分正确。
但是,聪明的谢廖扎还是发现了祖母的一处错误——她毕竟认为普通人全都头脑简单。
在“6/1”号楼里,人们不是些普通的人。格列科夫的一席话使谢廖41大吃一十京:“人不能像绵羊那样领导,列宁多聪明,但他也不懂得这个道理。人们进行g,m是为了人不再受任何人支配。可列宁却说:‘过去领导你们的方法并不高明,而我将用聪明的方法进行领导。’”
谢廖扎从未听到过人们如此大胆地谴责在1937年杀害成千上万无辜人生命的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员们。
谢摩扎从没听到过人们如此悲痛地议论在全盘集体化时期农民所遭受的灾难和痛苦。这些题目的主讲人是楼长格列科夫本人,但科洛梅伊采夫和巴特拉科夫也经常进行这种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