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去坐牢呢?”他阴郁地问。
“怎么,这种事情还少吗?他是**国际的老成员,是托洛茨基的熟人,托洛茨基读过他的一篇文章后说过:‘文章写得像大理石那样富有光彩!’”
“你回去试试,他会把你轰走的。”
“你放心,这是我的事。”
他对她说,战后她将是一幢大房子的女主人,房子很漂亮,带①诺维科夫把叶尼娅的名字改叫诺维科娃,意即她是他的妻子。366
可以写信,没有谁可以去看望,剩下的只是忧愁,毫无希望的忧愁和孤独。
她还想讲讲利莫诺夫和沙尔戈罗茨基,谈谈同这两个人有关的有趣、但不易理解的新鲜事。她想告诉他,小时候亨里霍夫娜记下许多沙波什尼科夫家小姐妹们说过的可笑的话,记录这些话的笔记本就放在桌上,可以看。她想告诉他登记户口的那段经历,讲讲民警局公民证登记科的那个科长。可是她还不信赖他,不好意思同他讲这些。他需要她讲这些吗?
真奇怪……她仿佛重新体验到自己同克雷莫夫决裂时的心情。她在内心深处始终觉得,一切还将可以纠正,过去的还将可以挽回。这使她平静下来。而此刻,当她感觉到这股把她卷走的力量时,又产生了一种令人痛苦的担忧。难道就永远这样了吗,难道这已经无法弥补了吗?可怜的克雷莫夫。为什么他要经受那么多的苦难?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说。
“叶夫根尼娅。尼古拉耶夫娜。诺维科娃?。”他说。
座花园。
难道永远就这样了,一辈子都这样了?
她不知为什么想让诺维科夫知道,克雷莫夫很聪明,很有才华,她眷恋着他。是呀,那有什么可介意的,她爱他。她不想让诺维科夫因为她仍爱着克雷莫夫而吃醋,可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了引起他的醋意,她什么都做了。但她把克雷莫夫对她一个人说过的话,全告诉了诺维科夫,就告诉了他一个人。当时克雷莫夫曾告诉她托洛茨基说的话。/‘如果当年了解这一事件真相的还有别人,克雷莫夫1937年就未必能幸免于难。”对诺维科夫的感情要求她高度信任他。于是她把一个受过她委屈的人的命运托付给了他。
她的头脑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想法,她想到昨天、今天和明天,她发呆,喜悦,惭愧,不安,愁苦,害怕。母亲、姐姐、外甥
她笑了起来,端详着他的脸庞。
“你是外人,完全是个外人。说实在的,你是谁?”
“这我不知道。可你是诺维科娃,叶夫根尼娅。尼古拉耶夫娜她变得严肃起来。她给他倒了杯开水后问:
“还要面包吗?”
突然又说:“倘若克雷莫夫出了什么事。把他弄残废或是让他蹲了监牢,我就回到他身边去。记住我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