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列昂季耶夫显然想起了
斯特拉姆的目光长久凝视着切佩任的眼睛——但愿他的老朋友和老师能看到斯特拉姆所经受的一切,能了解他的失落和疑惑。但斯特拉姆的眼睛看到的是痛苦、沉重的思虑和老年人的疲惫。
索科洛夫走了过来,当切佩任正紧握他的手时,希沙科夫院士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在彼得。拉夫连季耶维奇那件老式短大衣上掠过。而当波斯托耶夫走近时,希沙科夫马上满脸堆笑,笑盈盈说:“你好,你好,亲爱的,瞧我多么高兴见到你。”
他们聊起健康、妻子、孩子和别墅——真是一对身材魁梧、穿着华美的勇士。
斯特拉姆小声问索科洛夫:
“安顿得怎么样,家里暖和吗?”
,他一面生自己的气,一面感到高兴。
“傲慢的公牛!”有一次,谈到希沙科夫时斯特拉姆对索科洛夫说,“我在他面前总发怵,好像小地方的犹太人面对骑兵上校似的。”
“可您得想想,”索科洛夫说,“他出名是因为相片结果显现时,竟然认不出阳电子。每个研究生都知道希沙科夫院士出的洋相。”
索科洛夫不知是因为小心谨慎,还是出于禁止指摘熟人的宗教感情,很少说别人的坏话。但是他对希沙科夫恨之人骨,因此经常尖刻地抨击他,嘲讽他,无法自制。
这时,他们谈到了战争。
“暂时不比在喀山强多少。玛莎特意要我向您问好。可能明天白天她上你们家去。”
“那太好啦。”斯特拉姆说,“我们真闷得慌,习惯于在啥山天天能见面。”
“那是,天天见面,索科洛夫说,“依我看,玛莎一天得上你们家去三回。我建议她索性搬到你们家得啦。”
斯特拉姆笑了,但心想自己笑得并不十分自然。
会议室里进来了列昂季耶夫数学院士,大鼻子,头顶刮得光光的大脑袋,戴副黄镜框的大眼镜。当初他们一起在加斯普拉?疗养时,他们到雅尔塔,在酒类贸易股份公司的小酒店里喝了大量葡萄酒,然后闯进加斯普拉的一个餐厅,唱起不成体统的歌曲,弄得工作人员惊惶失措,这件事把来疗养的人全逗乐了。此刻见到斯特拉姆,列昂季耶夫微笑起来。维克托。帕夫洛维奇微微低下头,等待列昂季耶夫提起他的论文。
“把德国人挡在了伏尔加河上切佩任说,“瞧,这就是伏尔加河的力量。活的水,活的力量。”
“斯大林格勒,斯大林格勒,”希沙科夫说,“它融我们战略的光辉成就和我国人民的坚忍不拔于一体。”
“阿列克谢。阿列克谢耶维奇,您读过维克托。帕夫洛维奇最近的论文吗?”切佩任突然问。
“当然,听说了,不过还没有拜读。”
从希沙科夫脸上的表情看,他恐怕对斯特拉姆的论文连听都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