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您不明白我的意思,阿列克谢。阿列克谢耶维奇?”斯特拉姆说。
“是的,流入地方主义小圈子里的水是混浊不清的。”站在边上的那个科学部的年轻人微笑着说,“看来,所谓的相对论还能帮助找到俄罗斯伏尔加河与爱因斯坦之间的关系。”
“所谓的?”年轻人流露出的对他不怀好意的嘲笑让斯特拉姆大吃一惊,皱紧住眉头。
他朝希沙科夫看了一眼,想寻求支持,但显然金字塔形的阿列克谢。阿列克谢耶维奇对爱因斯坦的鄙视更甚。
恼怒、痛苦以及愤慨攫住了斯特拉姆。这样的情况有时也发生过,每当他被侮辱烫伤,当时他都竭力把它强压下去。而回到家里,晚上他就对侮辱他的人大发反击言词,气得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有时,他忘形地打各种手势,大喊大叫,用这种假
加斯普拉的传奇故事,挥着手叫道:“喂,怎么样,维克托。帕夫洛维奇,我们再来唱两段?”
又进来一位穿黑西装的黑头发青年,斯特拉姆发现,希沙科夫院士立刻向他致意。在主席团里掌管许多重要的、但莫名其妙事情的苏斯拉科夫走到了年轻人跟前。这可是个谁都经常需要的①前苏联克里木地区一城镇,为克里木南岸疗养区。
人。大家全知道,什么事情有他帮忙要比院长出面还要容易得到解决。譬如把一个科学博士从阿拉木图调至喀山啦,分到住房啦。他面容慵困疲惫,那是夜间工作的人常有的脸色。像灰面团般的脸颊,满是一嘟噜一嘟噜的肥肉。
大家已经习惯于苏斯拉科夫在会上抽巴尔米拉牌名烟,而院士们抽烤烟和马合烟;习惯于当大家走出科学院大门时,不是名流们对他说:“来吧,我把您捎回去。”而是他走到自己的吉斯高级轿车跟前,对名流们说:“来吧,我把你们捎回去。”
此刻,斯特拉姆观察着苏斯拉科夫同黑头发青年的谈话,发现年轻人没有对苏斯拉科夫提出什么请求——因为,无论请求表达得再婉转优雅,也还是常可以猜到,谁在向谁提出请求。相反,年轻人倒想尽快结束同苏斯拉科夫的谈话。青年人毕恭毕敬地向切佩任致意,但在这种过分做作的敬意中却隐约显出一种难以觉察的,但毕竟还是能觉察到的不客气。
“顺便问问,这位年轻的达官贵人是谁?”斯特拉姆问。
波斯托耶夫悄悄说:
“他不久前刚来中央委员会科学部工作。”
“您知道,”斯特拉姆说,“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觉得,我们在斯大林格勒的顽强精神——就是牛顿的顽强精神,爱因斯坦的顽强精神。伏尔加河上的胜利将标志着爱因斯坦思想的胜利。总之,您明白,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希沙科夫莫名其妙地冷冷一笑,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