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接受来自乌拉尔的问候。”他指了指醋渍和盐渍蘑菇,说。
炊事员姿态优美地站在餐桌旁,可脸色涨得通红,轻轻地啊了一声,便躲了起来,他无法忍受神经的高度紧张。
韦尔什科夫朝诺维科夫的耳朵根俯下身子,指着桌子悄悄说:“来吧,别让那玩意关禁闭啊。”
炮兵师师长莫罗佐夫用指甲指指自己杯子四分之一稍高些处说:“千万别多了,肝不好。”
“中校,您呢?”
是因为回避责任和形式主义地执行命令,而是由于急红了眼和固执己见。战争的最大奥秘及其悲剧的精神实质,在于它有权驱使一个人去杀死另一个人。这种权力是靠人们为了共同事业赴汤蹈火维持的。
但诺维科夫有这么一个熟人,他是位头脑冷静、明智达理的指挥员,哪怕呆在前沿观察所也不改变自己的习惯,天天要喝鲜牛奶。早晨,二梯队战士冒着敌人炮火给他带来一暖瓶牛奶。有天,德国人打死了那名战士,诺维科夫的这个熟人和好人就只得一天没牛奶喝。第二天新派遣的战士又冒着炮火送来一暖瓶牛奶。对下属关怀备至、公正的好人又喝上了牛奶,士兵们都叫他父亲。去吧,去搞清这件事里的全部细微差别吧。
不久,涅乌多布诺夫就来找诺维科夫,诺维科夫急急忙忙努力对着小镜子梳平头发,说:“唉,将军同志,战争毕竟是件可怕的事情!您看到吗,把孩子们都赶来补充队伍了!”
涅乌多布诺夫说:“是啊,基干军人素质太差,都是些流鼻涕的孩子。我叫醒那个带头的,说要把他送进惩戒连。我让他们解散了,这哪是军事小分队,简直是一群又脏又乱的小瘪三。”
黑暗中两辆轻型汽车驶近司令部,主人们来到门廊前迎接客人,他们是炮兵师师长、榴弹炮团团长和火箭炮旅旅长。
“没关系,我没毛病,满上吧。”
“我们的马吉德是个哥萨克。”
“那您呢,少校,肝怎么样?”
榴弹炮团
诺维科夫是通过前线流传的故事和司令部通报认识炮兵上校莫罗佐夫师长的。诺维科夫甚至对他作了十分清楚的想像:深红头发、圆脸。不过,他原来已经上岁数、背有点驼。
师长那对笑盈盈的眼睛看来是偶然落在那张阴郁的脸上的。而有时那双眼睛笑得那么聪颖,使人觉得它们乃是上校的精华所在。而那些皱纹和令人沮丧的微驼的背则是无意中才与这样的一对眼睛为伍的。
榴弹炮团团长洛帕金不仅可以当炮兵师长的儿子,而且可以看做师长的孙子。
火箭炮旅旅长马吉德皮肤黝黑,噘起的上唇上长着黑黑的短髭,过早的谢顶使他的脑门显得特别大,让人觉得这是个爱说俏皮话和健谈的人。
诺维科夫请客人们进屋,屋子里已经摆好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