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皮里多诺夫说:
“战争都干了些什么,毁了我的生活。我的玛鲁夏
但没有力气离开,没有力气快走。
掩蔽部里走出斯皮里多诺夫。
“喂,同志。”他不满地说。
克雷莫夫问:
“不认得我啦,斯捷潘。费奥多罗维奇?”
“你在那上面打了些什么?”
“‘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士兵和朋友。’”女打字员说。
克雷莫夫知道,他可以不必着急。
隐隐约约的火光不但没有照亮道路反而使它变得模糊不清。火光仿佛是从大地深处冒出来似的,也许大地自己在燃烧,那忽明忽暗的火焰是那么阴湿,那么令人无法忍受。
他们走到斯大林格勒发电厂厂长的地下指挥所跟前。落在不远处的几枚炸弹炸起了几堆高高的土丘,掩蔽部的入口处隐约露出一条未被踩实的小径。
雷莫夫急着上将军那里去,而不去斯皮里多诺夫那里,确实是白费劲。他坐在地下指挥所里等候接见,只听镶木隔间后面,军委会委员在向女打字员口述致友邻崔科夫的贺信。
他庄重地说:
“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士兵和朋友!”
说完这句话,将军哭泣起来,好几次呜咽着重复说:“士兵和朋友,士兵和朋友。”
然后他严厉地问:
斯皮里多诺夫惊慌地说:
“谁?”他仔细看了看克雷莫夫的脸,突然大叫道:“尼古拉,尼古拉。格里戈里耶维奇!”
他的双手猛然搂住克雷莫夫的脖子。
“我亲爱的,尼古拉。”他喃喃地说,开始唏嘘起来。
因这场废墟中的会面而激动异常的克雷莫夫觉得自己也哭了。孤身一人,完全孤身一人……在斯皮里多诺夫的信任和欢愉中,他感到自己同叶尼娅一家贴近了,在这种亲近中他重新估量自己的内心痛苦。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离开,为什么要给他带来那么多的痛苦?她怎么能这么干?
警卫说:
“您正好赶上节日。”
克雷莫夫思忖,当着别人的面你可别对斯皮里多诺夫说你想的事情,什么也别问。他吩咐警卫把厂长叫到上面来,说是从方面军司令部来了位政委。只剩他一个人时,不可遏止的激动攫住了他。
“这是怎么回事?”他想,“我还以为全摆脱了呢。难道连战争也无法把它一笔勾销?我怎么办?”
“快走,快走,快走,快离开,否则你就完了!”他喃喃地说。
“你在那上面打了些什么?”
“‘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士兵和朋友。’”女打字员念道。
显然,她那闷闷不乐的语调使委员觉得极不相宜,他可着嗓门纠正她说:“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士兵和朋友。”
接着他又深深地大动感情,喃喃地说:“士兵和朋友,士兵和朋友。”
然后将军忍住泪水,严厉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