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在餐桌前坐下来，古罗夫说：
“唉，同志，看来你经历
痛苦太多
，听到快乐歌曲你会高兴得流泪。”
崔可夫惊奇地瞟他
眼。
十九
斯大林格勒狭谷斜坡上间窑洞里，几个红军战士正围坐在张自制小桌旁，小桌上点着盏自制油灯。
司令员不把这个新情况告诉他们，就说明这个新情况非同寻常。
三个人沉默着。寂静产生着新、来自斯大林格勒声音。寂静即将产生新思想、新激情，以及战斗岁月不需要新恐惧。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还不解这种新思想；来自斯大林格勒方面那种令人无法承受沉重压力尚未产生出激动、虚荣心、气恼和妒忌。他们还未想到，现在他们名字将永远同俄国战史上光辉■页连在’起。
这寂静时刻是他们生中难忘时刻。在这样时刻，支配他们仅仅是生理上些感觉，后来他们谁也说不出当时他们为什
充满着那样幸福和忧虑，那样博爱和温情。
保卫战结束以后，还需要继续讲述斯大林格勒将军们情况吗？还需要讲述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某些指挥官微不足道癖好吗？
准尉在给每人杯子里倒伏特加酒。战士们注视着带棱玻璃杯半腰处模糊线条，准尉粗糙指甲掐在那里，宝贵饮料缓缓上升。
大家把酒喝下去，然后探身去取面包。个战士嚼口面包
真实只有个，不存在两个真实。离开真实，或者仅有真实残余和部分真实，或者仅有被人加工、修改过真实，都是难以生活。真实部分算不得真实。在这个奇妙而寂静夜晚，就让真实情况完整地如实地记在人们心中，让
们把他们功绩，他们在这些日子付出伟大劳动记在他们名下吧。
崔可夫走出掩蔽部，缓慢地登上伏尔加河岸坡高处，他脚下木头台阶发出清晰吱吱声。夜色很暗。西方和东方都悄无声息。工厂厂房侧影、城市建筑物废墟，以及近处掩蔽部，都与黑暗天空、大地、伏尔加河融为体，安静地沉默着。
人民胜利就这样体现出来。既没有隆重部队分列式，没有混合乐队嘹亮乐曲，也没有焰火和礼炮。而在这个潮湿夜晚，在这笼罩着大地、城市和伏尔加河乡村特有宁静之中崔可夫心潮澎湃，他那颗在战争中变得冷酷心在胸中清晰地跳动。他仔细听听，寂静消失。巴内伊冲沟和“红十月”工厂那边传来歌声。岸坡下伏尔加河边传来模糊说话声和吉他声。
崔可夫回到掩蔽部。正等待他吃晚饭古罗夫说道：“瓦西里。伊万诺维奇，点响声也没有，叫人急疯。”
崔可夫哼声，避不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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