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了,以便占个好位子。斯韦钦和那位“脑门上打着保密印记”的所党委书记拉姆斯科夫站在党委办公室门口。满头白发、老态龙钟的普拉索洛夫院士慢条斯理地沿着走廊走过来,眼睛朝髙处望了望。这老头在此类会议上发言特别可恶。一群群助理研究员吵吵嚷嚷地走过来。
斯特拉姆看了看表,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声明,匆匆把它塞进口袋里,然后又看了看表。
他可以去参加学术委员会的会议,可以不表示悔过,默默地出①克雷莫夫的名字。席……不,既然出席会议,就无法保持沉默,可是既然要发言,就不得不悔过。如果不去开会,就等于断绝了自己的所有道路……
人们会说:“他没有胆量……公然把自己置于与集体对抗的位置……这是政治挑衅……以后就得用另一种语言同他谈话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份声明,没有看一眼,就立刻把它放回到口袋里。这几行字他已读了数十遍:“我认识到,我流露出对党的领导的不信任情绪,这是与苏维埃人的行为准则不相符的,因此……在自己的工作中,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偏离了苏联科学的康庄大道,无意中把自己置于……”
他一直想把这份声明重读一遍,可是他刚刚把声明拿在手里,就觉得声明中的每个字母都熟悉得令人难受……**党员克雷莫夫被捕了,进了卢布扬卡监狱。而他斯特拉姆疑虑重重,他害怕斯大林的残酷,他曾经谈论自由、官僚主义,他今天的事件带有政治色彩,早就该把他流放到科雷马去了……
近几天他愈来愈频繁地感到恐怖,仿佛现在就要逮捕他。因为一般说来,事情往往不限于开除公职。开始批评教育,然后开除公职,然后再进监狱。
他又看了看表。此时会议室里已坐满了人。与会者不时瞅着房门,低声交谈着:“斯特拉姆还没有来”……有人说:“快十二点了,可维克托还没来。”希沙科夫在主席位子上坐下来,把公文包放在桌上。女秘书站在科夫琴科身旁,她送来一些待签发的紧急公文。
几十个人聚集在会议室里,焦急地等待着,面带怒容。这种等待压迫着斯特拉姆,使他无法忍受。大概,在卢布扬卡,在那个对他特别感兴趣的人所在的房子里,也有人在等着他——难道他不来啦?他感觉到,并且看得见中央委员会里那个愁眉苦脸的人,难道真的不让他去?他看得见那些熟人们正在对妻子说:“他是个疯子。”柳德米拉在心里谴责他:托利亚为国家献出了生命,维克托却在战争期间与国家作对。
每当他想起自己的亲人和柳德米拉的亲人中有许多人被镇压、被流放时,他便用这样的念头来安慰自己:“然而,如果什么时候有人问我,我就说:我周围不仅有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