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在于此,”切佩任说,“我研究的是星系的演变,我明白,对生命液体的灰色斑点是马虎不得的。您想一想演变的第一分支即从低级到高级的演变吧。将会出
这个道理。”
斯特拉姆点了点头,心想:“的确是不着边际的空想。老头儿今天不知有什么事不大顺心。”
这时他想像到明天的学术会议上的希沙科夫。“不,不,我不去。去参加会就意味着悔过,要么就政治问题展开争论,这样做就等于z.sha……”
他悄悄打了个哈欠,心想:“心脏机能衰退,打哈欠是心脏的作用。”
切佩任说:
“看来,只有上帝能够限制这种无限性……要知道,在宇宙之外,必然要承认上帝的力量。不是吗?”
“是的,是的。”斯特拉姆答道,他心想:“德米特里。彼得罗维奇,我现在顾不上谈论哲学,因为我可能被捕。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您知道,在喀山,我推心置腹地同马季亚罗夫这种人谈了那么①指英国讽刺作家斯威夫特的小说《格列佛游记》中的人物。多话。要么他就是个告密者,要么把他关起来,逼迫他交待。我周围的一切都很不利。”
他望着切佩任,切佩任注视着他假装注意的目光,继续说:“我觉得,宇宙的无限性是有界限的,这个界限就是生命。这种界限不在于爱因斯坦的曲率中,而在于生命与非生物的对立性中。我觉得,可以把生命叫作自由。生命就是自由。生命的基本原理就是自由。这就是界限——自由和奴役,非生物和生命……后来我曾认为,自由一旦产生,就开始了自己的演变。这种演变是双重的。人比最简单的非生物更自由。生物界的任何演化都是自由从低级到高级的运动。生物形式的演变的实质就在于此。这里指的是享有自由的那种高级形式。这是演变的第一个分支。”斯特拉姆沉思地望着切佩任。切佩任点了点头,似乎在称赞听讲者的注意力。
“然而我曾认为,这种演变还有第二个分支,即数量上的分支。现在,如果将人的体重算做五十公斤,那么人类的总重量是一亿吨。这比一千年前的人类重量大得多。相对非生物来说,生物的质量将逐渐扩大。地球将逐渐充满生机。人们将要到沙漠和北极去居住,将要到地下去,地下的城市和田野造得越来越深。于是地球上的生物将占据优势。然后各大行星也会活跃起来。如果设想生命随着时间无限演变,那么不难想像,非生物也会以银河系的规模向生命转变。物质将由非生物变为生物,变为自由。整个宇宙将充满生机,世上的一切将变成有生命的、也就是自由的东西。自由、生命一定会战胜奴役。”
“是的,是的。”斯特拉姆说着笑了笑,“可以拿积分做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