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耳恭听。”斯特拉姆心不在焉地说。
“这么说吧,这简直是不着边际的空想……您知道,关于宇宙的无限性的概念已经成了老生常谈。总星系有朝一日会成为某个节俭的侏儒就着喝茶的糖块,而电子或者中子会成为格列佛们?居住的世界。连小学生都懂得
“但愿我也不会被磨灭。”斯特拉姆说。
娜塔利娅。伊万诺夫娜端着茶走迸来,她把桌上的书向旁边移了移,腾出一个地方。
“啊,柠檬茶。”斯特拉姆说。
“您是贵客。”娜塔利嫌。伊万诺夫娜说。
“我什么也不是。”斯特拉姆说。
工厂,帮他们安装电子设备。可在战争期间……”
他愉快而又失望地挥了挥手。
“我进入一个深奥的领域,不知是害怕,还是有时感到笨拙。真的……我打算建立研究核相互作用的原子核物理学,可是在这里引力、质量、时间全都不存在了,只具有磁场意义的虚无的空间①薛定谔(1887—1961),奥地利理论物理学家,量子力学创立者之一。
变成两个。我的实验室里有一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萨沃斯季亚诺夫,有一次我同他谈起我的研究工作。他问我各种问题。我对他说。/这还不是理论,这只是计划和一些想法。第二空间只是方程式的指数,而并非现实。对称性仅存在于数学方程式中,我不知道粒子对称性是否与它相符合。数学运算往往走在物理学前面,我不知道粒子物理学是否愿意挤进我的方程式。’萨沃斯季亚诺夫聚精会神地听着,然后说:‘我想起一个大学同学,有一次他解答方程式遇到麻烦,对我说:知道吧,这不是科学,是盲人在荨麻地里交媾……’”
切佩任大笑起来。
“唉,唉,”切佩任说,“何必这样呢?”
“真的,德米特里。彼得罗维奇,明天就会处理我。我有预感。后天我该做些什么呢?”
他把茶杯向自己面前移了移,用茶匙在茶碟上敲起自己的绝望进行曲,心不在焉地说:“啊,柠檬茶。”他马上就感到不好意思了,因为他用同样的语调两次说到这句话。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切佩任说:
“有些想法想同您谈谈。”
“这的确令人奇怪,您自己居然无力使自己的数学具有物理学的意义。就像奇迹世界里的一只猫,先露出微笑,然后出现猫自己。”
斯特拉姆说:
“啊呀,我的上帝。可我心里相信:‘这就是人生的主轴,它正是从这里经过的。我不改变自己的观点,决不退却。我不是那种轻易放弃自己信念的人。’”
切佩任说:
“我明白您多么不愿同自己的实验室告别,因为在那里马上就可以看到您的数学同物理学的联系。这很痛苦,但我为您高兴,正直是不会磨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