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斯大林嘛!”
“说不定真的是有人搞恶作剧?”
“瞧你说的,谁敢这么干呢?开这样的玩笑至少也得判十年徒刑。,’
—小时之前他还在房间里踱着,回想着戈列尼谢夫-库图佐夫的那支浪漫曲:……他被人遗忘了,他孤独地躺着……
斯大林打来的电话!莫斯科每年都有一两次传闻:斯大
“柳达,柳达,”他说,“你想想,我并没有悔过,没有低头,没有给他写信。是他自己主动打的电话!”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的威力是无比强大的。难道是他斯特拉姆,夜里辗转不眠,填写调查表时精神恍惚,难道是他抓住自己的头发,极力思索学术委员会对他的问题做了什么样的评价,难道是他回想自己的过失,心中暗暗后悔,请求原谅他,难道是他等待着被逮捕,想到贫穷的未来,预感到同女户籍警察和票证管理局的年轻女职员谈话的滋味,心里直发慌!
“我的天哪,天哪!”柳德米拉说。“托利亚永远不会得知这个消息了。”她走到托利亚的房间门口,打幵了房门。
斯特拉姆从电话机上拿起话筒,接着又把它放下了。
“万一是什么人闹着玩儿?”他说罢走到窗前。
诚的口吻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他说:“非常感谢,约瑟夫。维萨里昂诺维奇,工作条件完全正常、良好。”
柳德米拉站在那里听着丈夫的谈话,仿佛斯大林看见了她似的。
斯特拉姆朝她挥了挥手,似乎对她说:“快坐下,多不好意思……”而斯大林又沉默下来,思考着斯特拉姆的话,然后说:“再见,斯特拉姆同志,祝您工作取得成功。”
“再见,斯大林同志。”
斯特拉姆放下话筒。
窗户里看得见空空荡荡的街道。一个穿棉祆的女人从街上走过。
他又走到电话机前,弯起一个指头敲了敲话筒。
“我当时的声音怎么样?”他问道。
“你说得很慢。要知道,我自己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突然站起T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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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两人像几分钟之前那样面对面地坐着,他们刚才还在谈论柳德米拉在季申斯基市场上卖掉的两块桌布。
“祝您工作取得成功。”斯特拉姆突然带着浓重的格鲁吉亚口音说。
餐柜、钢琴、椅子依旧摆在那里,他们谈论房屋管理员时摆在桌上的两只没有刷洗的菜碟原地未动,但却发生了一件难以想像的、令人欣喜若狂的事。现在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一切都彻底变了样,他们面前出现了另一种命运。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特别的事情。他问缺乏国外的技术资料会不会影响我的工作。”斯特拉姆尽量显出一副平静而又淡漠的样子,说道。有那么一瞬间,他为那种充溢他心头的幸福感到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