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现的时候,汉斯·休伯曼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朝妻子扔了个漂亮的雪球。可惜没打中,雪球打到墙上,碎了。妈妈有了借口,便滔滔不绝地骂起人来。等她骂完了,又走过来帮他们的忙。她找了几个纽扣来当的眼睛和鼻子,又用一条细线弯了张微笑的嘴巴,甚至还为这个半米多高的提供了一条围巾和一顶帽子。
“一个小矮人。”马克斯说。
“它要是化了,我们该怎么办?”莉赛尔问。
罗莎早就有了办法。“你负责把水拖干,小母猪,动作还得快。”
他又把雪送到嘴边。“谢谢,莉赛尔。”
一个最快乐的圣诞节就这样开始了。虽然食物少得可怜,也没有礼物,但是,他们的地下室里有一个。
第一捧雪送到地下室后,莉赛尔看了看外面,四周都没有人。她就尽力拿了许多锅碗瓢盆出来,把落在汉密尔街——世界上这么一个小角落上的雪都往锅里、桶里装,装满之后,就把它们统统拿进屋子,送到地下室里。
她先朝马克斯扔了个雪球,自己肚子上也马上挨了一下,非常公平。连汉斯·休伯曼走下楼梯时,也未能幸免,马克斯朝他扔了一个。
“坏蛋!”爸爸喊道,“莉赛尔,给我点雪,要一桶!”随后的几分钟里,他们忘掉了一切,虽然没有大喊大叫,却忍不住享受这短暂的欢笑。他们只不过是普通人,在屋子里玩雪的普通人。
对莉赛尔·梅明格来说,1942年的年初可以这样总结:
她快满十三岁了,胸部却依然平坦,也没有来例假。地下室的那个年轻人还躺在她床上。
问题和答案
马克斯·范登伯格后来怎么会睡在莉赛尔的床上?
因为他病倒了。
爸爸瞅瞅装满雪的锅。“我们用剩下的雪来干点什么?”
“,”莉赛尔回答,“我们得堆个。”
爸爸高声叫着罗莎的名字。
和往常一样,远远就传来了叫骂声。“怎么回事,猪猡?”
“快点下来,好吗?”
尽管他们看法不同,但罗莎·休伯曼还是坚持认为,是去年圣诞节时埋下的祸根。12月20日那天,他们又冷又饿,可是居然得到了一个大奖赏——没有客人在家里逗留得太久。小汉斯此时正在和苏联人交战,继续伤他父母的心。特鲁迪只是在圣诞节前的周末回家待了几个小时。她要和她的主人一家去外地过节,这一家人属于德国的另一个阶层。
平安夜的晚上,莉赛尔用双手捧了一堆雪作为礼物送给马克斯。“闭上眼,”她说,“伸出手来。”马克斯的手一碰到雪,就颤抖了一下。他笑了,可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开始,他只是舔了舔雪,让它在舌头上融化。
“这是今天的天气报告吗?”
莉赛尔挨近他站着。
她温柔地碰碰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