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着的发髻。
罗莎接着转过身,明确地回答:“现在,听我
罗莎早已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不行。白天我们得拉开窗帘,要不会让人起疑心的。”
“说得对。”汉斯把他抱了出去。
莉赛尔手里抱着毯子,观察着他。
门厅里是他无力的双脚和低垂的头发,一只鞋子落在他后面。
“闪开。”
爸爸不同意。“它不会融化的,”他摩拳擦掌,朝它吹了一口气,“这下面冰凉。”
不过,它最后还是融化掉了,但在他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个站着。平安夜的晚上,他们进入梦乡时,一定陪伴着他们。他们的耳朵里传来的是手风琴的声音,眼前晃动着的影子。对莉赛尔来说,她想的是在火炉边告别时,他说的最后几句话。
马克斯·范登伯格的圣诞祝福
“常常在我希望这一切能早点结束时,莉赛尔,你捧着个,或是带着别的什么东西,来到我面前。”
不幸的是,这个夜晚是马克斯的健康严重恶化的开端。起初没有明显的征兆,他只是一直发冷,他的双手哆嗦着,眼前频频出现和元首拳击的幻象。一直到他做完俯卧撑和仰卧起坐都无法使身子暖和的时候,他才真正开始发愁了。他尽量挨着火炉坐,还是没用。日复一日,他的体重到了让他跌跌撞撞的程度,他的锻炼养生法也停止了,因为他的双手无力支撑身体,脸颊总是撞到凹凸不平的地面。
妈妈走在他们身后,依旧迈着摇摇摆摆的鸭步。
他躺在床上,周围堆着高高的毯子。
“妈妈?”莉赛尔不知道该说什么。
“啥事?”罗莎·休伯曼那紧紧盘着的头发足以让人望而生畏。她重复这个问题时,头发仿佛绷得更紧了。“啥事,莉赛尔?”
莉赛尔走近一点,害怕会听到可怕的答案。“他还活着吗?”
整个一月份,他都挣扎着硬挺过来了,但是到二月初的时候,马克斯的样子再也无法让人忽视。凌晨,他会挣扎着在壁炉边醒来,可接着,整个上午他都在地下室里沉睡。他的嘴巴歪着,颧骨肿胀。对于他们的询问,他总是回答一切都好。
二月中旬的一天,离莉赛尔的生日还有几天时间,他走到壁炉旁时差点跌到火里。
“汉斯。”他小声叫着,他的脸看上去在痉挛,他的两腿颤抖着,头碰到了手风琴盒子上。
一柄木勺立刻掉到汤里,罗莎·休伯曼跑到他身边。她扶着马克斯的头,朝那间屋子里的莉赛尔吼道:“别傻站着,拿床多余的毯子来,铺到你床上。还有你!”下一个人是爸爸。“帮我把他抬起来,弄到莉赛尔房里去。快!”
爸爸一脸忧愁,眨巴着那双灰色眼睛。他一个人就把马克斯抱了起来,马克斯轻得像个孩子。“不能把他放在我们床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