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莉赛尔又在队伍中搜寻着马克斯·范登伯格的身影,心想他很可能死在达豪了,根本没有机会路过莫尔钦镇。他不在队伍里,这一次不在。
如果我们来到八月份一个炎热的下午,马克斯就会和大多数犹太人一样经过这个小镇。不过,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的两眼没有盯着地面,他不是在随便看着元首提供的德国大看台。
一个与马克斯·范登伯格有关的事实
他会在慕尼黑大街上寻找一张偷书的女孩的面孔。
六月的这一天,莉赛尔后来计算出这是爸爸回来后的。她站在大街上,审视着成群结队走过的悲伤的犹太人——找寻着马克斯。没有别的目的,这样减轻了只能做一个旁观者的痛苦。
1943年4月,汉斯·休伯曼回家后的前九十七天都十分顺利。许多时候,他一想到在斯大林格勒战场上的儿子就陷入沉思,但他希望儿子也能像自己一样幸运。
回家后的第二个晚上,他在厨房里拉起了手风琴,他要信守诺言。厨房里传出了音乐声,还有热汤和笑话,以及一个十四岁女孩的笑声。
“小母猪,”妈妈警告她,“别笑得那么响。他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还恶心得很……”
一个星期后,汉斯到城里的一个军队的办公室继续服役。他说那里的香烟和食物供应充足,偶尔还能带点点心和多余的果酱回家。一切像是回到了过去的好时光。五月份有一次小小的空袭。虽然时不时得说上一句“万岁,希特勒!”,但除此之外,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到。
“这是一个可怕的想法。”她将在汉密尔街的地下室里这样写道,但她相信这是自己真实的想法。作为一个旁观者的痛苦。那他们的痛苦呢?那些脚步蹒跚,饱受折磨的人的痛苦呢?那些紧闭着的集中营大门后的
一位老妇人的简短声明
站在慕尼黑大街上,她说:“耶稣、圣母和约瑟夫,但愿他们别再带那些人经过这里了。这些可怜的犹太人,他们的运气糟透了,他们会带来厄运。我一看到他们,就知道我们会有灭顶之灾。”
莉赛尔第一次看到犹太人时,就是这个老妇人在宣布他们的到来。从外表上看,她的脸就像一块西梅干,只不过颜色白得像张纸。她的眼睛是深蓝色的,她的预言总是十分准确。
盛夏时节,有迹象表明莫尔钦镇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它像往常一样进入了人们的视线。首先是一个低着头的士兵,他身上背着的枪直冲天空,然后是一群衣衫褴褛,镣铐叮当作响的犹太人。
这次,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来自相反的方向。他们要被带到附近的莱伯林镇擦洗街道,干军队不愿干的善后工作。这一天的晚些时候,他们又要走回集中营,步履艰难,筋疲力尽,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