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跟我说说。”
“艾迪,我太累了……”
“不行。”他说。
他要的并不是听她说实话。他要的是故事,是他教她讲述的那种故事。他不要听他们聊些什么(大部分嫖客都有非常想一吐为快的心事,通常也会这么做),也不要听
“女演员?那地方?什么地方?”
她听见他拉开夹克衫的拉链。什么东西掉在床上她的脚边。“两千。”
天哪,也许不是开玩笑。但假如不是开玩笑,那到底是什么名堂?
“你今晚挣了多少,蒙娜?”
“九十。”其实是一百二,但最后一个算是加班。她不敢扣下钱不交给他,但她更需要钱买神药。
?明天夜里,坐他妈的喷气机?直飞纽约?然后你就可以少唠叨我几句了吧?”
“求求你,亲爱的,”她向他伸出手,“咱们可以搭火车……”
他拍开她的手:“你脑子里有屎。”
她要是再抱怨,抱怨这个临时栖身地,暗示他离成功还差得远,他的所有宏大计划全都毫无收获,他就会爆发,她很清楚他就会爆发。就像上次她冲着虫子尖叫,那是一种俗称“棕榈虫”的美洲蟑螂,她之所以尖叫,是因为这些鬼东西有一半是突变种:有人尝试用扰乱基因的方法消灭蟑螂,因此你看见的垂死蟑螂都奇形怪状,腿和脑袋不是太多就是太少,有次她见到的一只像是吞了个十字架,背甲扭曲得让她想呕吐。
“亲爱的,”她说,尽量把语气放温柔,“我忍不住了,这地方真的让我紧张……”
“留着吧。买些新衣服。别买你跳舞的那种玩意儿。这一路上没人想看见你的小屁股吊在外面。”
“什么时候?”
“明天,我说过了。你可以和这儿吻别了。”
听他这么说,她只想屏住呼吸。
椅子再次吱嘎作响。“九十,嗯?”
“扒手格林。”他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我在扒手格林那儿遇见了个推手。他相中了我,知道不?哥们儿有眼光,认得出天才。”她几乎能在黑暗中感觉到他的笑意,“英国伦敦来的。天才探子。走进扒手那儿,第一句就是‘就你了,哥们儿!’”
“嫖客?”扒手格林那儿是艾迪最近选定的地方,一幢玻璃摩天楼的第三十三层,内墙基本上全被敲掉,舞池差不多有一整个街区那么大,但他最近已经不太去了,因为谁也不正眼看他。蒙娜从没见过老板本人,也就是退役棒球运动员“穷凶极恶的扒手格林”,但那地方确实很适合跳舞。
“你他妈没听见吗?嫖客?嫖个屁。他有头有脸,他人脉很广,他站在梯子上,愿意拉我一把。知道吗?我还要带上你。”
“他要什么呢?”
“一个女演员。差不多算是吧。还要一个精明人,帮她混进那地方,让她待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