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呢?”安琪问。
“拉尼尔先生在伦敦。”斑岩说,双手插在皮革包裹的腰间。
“都盼着他呢。”鲍普干巴巴地说,起身从派柏手上接过一杯咖啡。
“戴维,你在轨道站干什么?”安琪接过另一杯。
“寻求孤独。”
内外颠倒,其他位面的人影来得太快、太快了……
她走进客厅,斑岩站在窗口,这位马萨伊勇士身穿带垫肩的黑色绉绸拼皮革纱笼。另外几个人看见她,欢呼起来,斑岩转过身,咧嘴微笑。
“好大一个惊喜。”里克·拉亚贝尔躺在浅色沙发上说,他负责特效和剪辑,“希尔顿认为你需要的可不止是短休一阵。”
“他们从各处把我们找回来,亲爱的。”凯利·希克曼补充道,“我在不莱梅,鲍普上了重力井,完全进入艺术家模式,对吧,戴维?”他望向导演,寻求肯定。
鲍普倒着骑坐在一把路易十六式的椅子上,双臂交叉搁在脆弱的椅背上,露出厌倦的笑容,乱蓬蓬的黑发盖着瘦削的面庞。只要安琪的时间安排允许,鲍普就为网络/知识拍摄纪录片。安琪与网络公司签约后不久,匿名参与了鲍普的一件极简主义作品:无止境地漫步于弄脏的粉色绸缎制作的沙丘之间,头顶着雕凿而出的钢铁天空。三个月后,她的职业生涯上了轨道,未经许可录制的现场画面成了地下经典。
制的节目,专门研究泰瑟尔-阿什普尔家族,长两小时。”
“你有吗?”
“当然。戴维·鲍普最近看过。他深受触动。”
“真的?最近是多近?”
“上周一。”
“独处?”
“孤独。遁世。”
“安琪,”希克曼蹦了起来,“你必须看看迪薇克上周送来的这条丝缎小礼服裙!我还有中村的全套泳装……”
“好的,凯利,不过——”
但鲍普已经转身去和拉亚贝尔说话了。
卡伦·洛马斯是安琪的串场主持人,她在鲍普左手边的椅子上微笑。鲍普右边是服装师凯利·希克曼,他坐在漂白的地板上,身旁是布莱恩·吴,派柏的小弟兼学徒。
“好吧,”安琪说,“我回来了。让大家久等了,很抱歉,但这是必须的。”
一阵沉默。镏金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布莱恩·吴清清嗓子。
“很高兴你能回来。”派柏从厨房出来,两手各拿一杯咖啡。
众人再次欢呼,这次有点不好意思,然后一起大笑。
“那好,我今晚看。”
“明白。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
“再见,安琪。”
戴维·鲍普。她的导演。斑岩说罗宾到处宣扬她幻听。他告诉鲍普了吗?她在陶瓷面板上按了一下,水温升高。鲍普为什么会对泰瑟尔-阿什普尔感兴趣?她又按了一下面板,在突然冷得刺骨的凉水里倒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