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室门外传来“叮咚”一声。
从市区回来,她发现送餐公司在晒台上准备户外烧烤。
她躺在瓦拉米耶油画下的沙发上,听着浪花的声音。她听见派柏在厨房里向鲍普解释理疗的效果。其实没这个必要——医生已经开出了全世界最干净的健康证明,但鲍普和派柏都热衷于细节。
派柏和拉亚贝尔穿上毛衣,出门来到晒台上,用炭火暖着手,安琪发现自己单独和导演留在了客厅里。
“你得告诉我,
“嘿,”希克曼热切地笑着说,“来吧!咱们试试新衣服!”
鲍普与派柏、凯伦·洛马斯和拉亚贝尔聊了大半天,讨论调校的成果和所谓“安琪复出”的无数微小细节。吃过午饭,布莱恩·吴陪她去见理疗师,理疗师的私人诊所在贝弗利大道上的一幢镜面外墙大厦里。
他们在摆满植物的白色接待区等了几秒钟——纯粹只是做做样子,约了医生但不需要等待似乎总不够完美和权威。安琪不由开始琢磨,这个问题她已经思考了许多次:她父亲的神秘遗物,他在她大脑里刻画的魔符,为什么没被任何一家诊所探测到过。
她父亲,克里斯托弗·米切尔曾经是玛斯生物实验室的杂交瘤项目负责人,这个项目让玛斯垄断了生物芯片的早期生产。特纳,带她去纽约的雇佣兵,交给她一份她父亲的个人档案:玛斯安保智能编纂的生物件资料。这些年来,她打开过四次那份档案;最后一次她在希腊喝得烂醉,半夜三更和鲍普扯着嗓门大吵一架之后,便把那东西从某位爱尔兰工业巨子的游艇上扔进了大海。她已经忘了当时为什么吵架,只记得那一小团记忆落进水里时,她的感觉混杂了失落和解脱。
也许她父亲特地设计了什么机关,使得神经外科医师的扫描设备看不见那东西。波比有他自己的理论,她估计他的想法更接近真相。也许雷格巴——波伏瓦称颂的洛阿,对数据网的赛博空间有着近乎于无穷尽的访问权——能够篡改扫描设备产生的数据流,魔符因此变得透明……正是雷格巴,安排了她在业内的初次演出,后来又强势崛起,结束了塔丽·伊珊长达十五年的网络巨星生涯。
但雷格巴已经很久没有驾驭过她了,而现在布丽奇特又说,魔符被重绘了……
等待的时候,吴说:“今天希尔顿让连续体替你发了声音。”
“什么?”
“公关稿,解释你为何决定前往牙买加,称赞诊所的治疗手段,讲述药物的危害,说你重新燃起对工作的热情,向观众表示感谢,放了些马里布住处的画面……”
连续体能生成安琪的视频画面,用拟感记录生成的模板转为动画。每次观看这种画面,她就会感到阵阵眩晕,但感觉还算愉快,因为她能直接体验自己名声的机会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