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膝盖并拢,手指交叉摆在腿上。汗水淌过她的胸膛。
“你不知道她的故事?”
“不知道。”她说。
“这一点本身就很有意思了,表现了他们有多么擅长低调行事。他们用金钱确保自己不出现在新闻里。母亲来自泰瑟尔家族,父亲是阿什普尔。开始建造自由彼岸的时候,根本没有能和它相提并论的轨道站,他们靠建造它变得极度有钱。阿什普尔去世时很可能只差首富约瑟夫·维瑞克一筹了。另外一方面,这家人同时也变得非常古怪,大批克隆后代……”
“听起来……太可怕了。你试过了?你真的试着去找她了?”
戴维,你上重力井到底是为什么……”
“寻找真正的孤独者,”他用手梳理纠结的头发,“概念来自我去年想和共益社团在非洲做的一个项目。问题在于,等我上了重力井,我发现一个人只要愿意走到那一步,愿意一个人在轨道站生活,基本上就打定主意过那种日子了。”
“那些访谈,你自己录像吗?”
“不。我想找到过着那种生活的人,说服他们自己录制片段。”
“成功了吗?”
“唔,我到处打听。连续体给我弄来了贝克尔的纪录片,档案里当然能找到她的轨道站,但未经邀请就登门拜访毕竟不礼貌,对吧?然后希尔顿联系我,叫我回来开工……你不舒服吗?”
“我……我只想去换件衣服,穿点暖和的。”
吃过饭,众人喝着咖啡,她向大家道晚安告退。
斑岩送她走到楼梯底下。吃饭的时候,他一直陪在她身旁,像是感觉到了新的不安情绪。不,她心想,不是新的;而是旧的,永远存在,过去现在始终如一;正是药物挡开的那些情绪。
“小姐,你多保重。”他说,声音很轻,其
“没有。但我听说了很多故事。有些故事相当精彩。拖船驾驶员声称一个封存的日本药厂里生活着一群野性孩童。上头有一整套传奇,真的——鬼船,失落城市……仔细想来,有点感伤。明白吗?它们全都被固定在轨道上。所有东西都是人类制造的、人类了解的、人类拥有的、人类测绘的。就好像看着停车场里生长出神话故事。但我猜人们需要这些,对吧?”
“对。”她说,想到雷格巴,想到布丽奇特妈妈,想到数以千计的蜡烛……
“但我真希望,”他说,“我能联络到简女士。非常奇异的故事。百分之百的哥特传说。”
“简女士?”
“泰瑟尔-阿什普尔的继承人。她的家族建造了自由彼岸环形站。高轨道的先驱。连续体有一份视频记录,非常了不起……据说她杀了她父亲。她是血脉的最后一代。财富多年前就已耗尽。她卖掉了所有东西,把住处从纺锤体尖端切割下来,拖上新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