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上帝的造物,经常有人说只要你站在合适的地方,比方说岩石瀑布和熊洞之间那儿,就能听见风里有奇怪的嗖嗖声和说话声。”
那天中午,敦威治四分之三的男人和男孩聚在一起,走过已成废墟的维特利家和冷泉峡谷之间的道路和草场,惊恐地望着那恐怖的巨大脚印、毕晓普家遭受重创的牛群、诡异而离奇的农庄残骸、田野里和路边被压得抬不起头的植物。无论闯进这个世界的是什么怪物,它都无疑走进了那条诡秘而幽深的山谷,因为两边山坡上的所有树木都被弯曲和折断了,挂在崖壁上的草木中被轧出了一条宽阔的痕迹,仿佛山崩推着一幢房屋,扫过了几乎垂直的陡坡上的茂密植被。谷底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只飘来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因此很容易就能想象,人们宁可站在悬崖边争论,也不愿下去承受怪物巢穴中的未知恐怖。他们带了三条狗,狗刚开始还狂吠不休,但来到峡谷附近就变得胆怯而畏缩。有人打电话将这条消息报告了《艾尔斯伯里记录报》,但编辑对敦威治的荒诞故事早就习以为常,因此只是随手写了一篇滑稽短文,美联社不久后转载了他的文章。
那天夜里,所有人都待在家里,每一幢屋子、每一个畜栏都尽可能锁得严严实实。不用说,谁都没有把牛只留在露天牧场上。凌晨2点,一股可怖的恶臭和守门狗的疯狂吠叫惊醒了住在冷泉峡谷东侧的埃尔默·弗雷全家,他们都听见外面某处传来嗖嗖声或哗哗声。弗雷夫人提议打电话给邻居,埃尔默正要同意,木板爆裂的声音却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声音似乎来自畜栏,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恐怖的啸叫和牛群踩踏的声音。弗雷出于习惯点亮提灯,但他知道走进漆黑一片的院子就是自寻死路。孩子和女人悄然啜泣,而演化残余的自保本能告诉他们保持安静才能活命,所以他们没有叫出声来。最后,牛棚的响动只剩下了可怜的垂死呻吟,随之而来的是撞击声和爆裂声。弗雷一家互相偎依着蜷缩在客厅里,连动都不敢动,直到最后一声回响消失在冷泉峡谷深处。峡谷里的三声夜鹰持续不断的可怕啼鸣应和着牛只凄凉的呻吟声,塞丽娜·弗雷踉踉跄跄地走向电话,将恐怖事件第二阶段的消息散播出去。
第二天,整个敦威治陷入恐慌。胆怯而拘谨的镇民成群结队来看惨剧发生的地点。两道宽得可怕的破坏痕迹从峡谷延伸到弗雷家的农场,没有植被的泥地上满是巨大的脚印,红色旧畜栏的一侧完全倒塌。至于牛群,人们只找到和辨认出其中的四分之一,有些已被撕扯成了碎片,还没咽气的也不得不射杀掉。索耶老爷建议向艾尔斯伯里或阿卡姆求援,但其他人都觉得求援也无济于事。老泽布隆·维特利——来自维特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