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介于正常和堕落之间的一个分支——提出疯狂而可怕的建议,说什么应该去山顶完成祭典。他所在的家族分支非常重视古老传统,他记忆中在石柱圈内举行的吟唱仪式与威尔伯及其祖父做的那些事情毫无相似之处。
夜幕降临在遭受了重大打击的敦威治,镇民过于消沉,无法组织起像样的防线。只有一些关系紧密的家庭联合起来,待在同一个屋檐下,盯着沉沉暮色中的动静。但大多数人家只是和昨夜一样关紧大门,徒劳而无意义地将子弹装进枪膛,把干草叉放在随手可及之处。不过,除了山里照例响起怪声,这一夜居然风平浪静。天亮以后,许多人希望这场恐怖事件既然来得快,那么结束得最好也同样迅速,甚至有一些胆大之徒提议进入峡谷主动出击,可惜他们终究没能用行动给裹足不前的大多数人做出榜样。
夜幕再次降临,镇民再次重复闭门政策,但恐惧得挤成一团的家庭没那么多了。清晨时分,弗雷和赛斯·毕晓普两家都报告称守门狗显得非常激动,远处隐约飘来怪声和恶臭。另一方面,早起外出打探情况的镇民惊恐地在环绕哨兵山的道路上看见了新出现的巨大脚印。和之前一样,道路两旁被轧倒的植被说明体形庞大的恐怖怪物曾在这里经过。路上有两个方向的脚印,像是有一座移动的肉山从冷泉峡谷而来,然后又沿原路返回。山脚处,弯折的灌木丛构成了一道宽达三十英尺的痕迹,沿着陡坡向山顶而去。调查者惊诧地发现连最险峻的峭壁也未能改变这道痕迹的路线。无论那恐怖之物是什么,它都能爬上近乎垂直的峭壁。调查者换了条更安全的路线上去,见到痕迹终止于山顶,更准确地说,到山顶就折返了。
正是在这里,维特利一家曾在五朔节和万圣节点燃可怕的火堆,吟唱可怕的祭文。但现在,庞大如山的恐怖怪物掀翻了空地中央的巨石桌台,巨石略微凹陷的表面上覆盖着一层浓稠的恶臭物质,正是怪物逃出维特利家农庄后在废墟地面上出现的沥青状黏稠物。调查者面面相觑,喃喃祷告。他们望向山下,恐怖怪物似乎顺着上山的路线又折了回去。猜测只是徒劳,理性、逻辑和通常的动机在这里都不起作用,只有不合群的老泽布隆或许能理解这个局面,给出看似合理的解释。
星期四的夜晚和前几天没什么区别,但结局更加不妙。峡谷里的三声夜鹰叫得格外嘈杂,许多人根本无法入睡。凌晨3点左右,所有的共线电话同时响起。拿起听筒的人都听见一个吓得发疯的声音尖叫道:“救命,啊,我的上帝!……”惊呼陡然结束,有人觉得随后还有一声砰然撞击,但接下来就没有任何声音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第二天早晨,人们才知道打电话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