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某些奇特的方式为当地民众所熟悉(比方说海盗的宝藏),这难道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吗?
人行道上逐渐出现了非常稀少的行人,都是年轻的男女,面目可憎,有的形单影只,有的三三两两,一律沉默不语。一些岌岌可危的房屋的底层开着小店,门口的招牌肮脏破旧。公共汽车“叮叮咣咣”地驶过街道,我看见了一两辆停着的卡车。水瀑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一道颇为陡峭的河谷出现在前方,镶有铁栏杆的公路桥横跨其上,对面是个开阔的广场。汽车隆隆驶过公路桥,我望出两侧车窗,看见绿草如茵的断崖和沿路而下的地方有几幢厂房建筑。深谷中的水流相当充沛,我在右边的上游方向看见了两条奔腾的瀑布,下游方向也至少有一条。来到这里,水瀑的声音响得震耳欲聋。过河后,汽车驶进半圆形的开阔广场,在右边一幢高大的建筑物前停下。这幢建筑物的顶上建有塔楼,黄色的油漆尚未完全剥落,几乎被岁月磨平的标牌宣称它就是吉尔曼客栈。
我很高兴能够离开那辆公共汽车,下车后立刻走进旅馆,将手提箱存放在大堂里。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只有一个人,他上了年纪,没有我在心中称之为“印斯茅斯脸”的那种相貌。想起其他人在这家旅馆里的怪异经历,我决定不向他询问困扰着我的那些问题。我走出旅馆,来到广场上,公共汽车已经开走。我仔细打量眼前的景象,试图做出自己的判断。
铺着鹅卵石的开阔场地一侧是笔直的河流,另一侧是围成半圆形的几幢斜屋顶红砖房屋,大约修建于十九世纪初。几条街道以广场为中心向东南、南和西南伸展出去。路灯稀少,而且都很小,全是低瓦数的白炽灯,显得非常压抑。尽管我知道今晚的月光会很亮,但还是庆幸自己计划在天黑前就离开这里。附近的建筑物状况不错,有十来家店铺正在营业,包括一家“第一国民”连锁百货店、一家惨兮兮的餐厅、一家药店和一家鱼类批发商的办公室。广场最东头靠近河边的地方是镇上唯一一家工厂的办公室:马什精炼公司。我看见十来个人、四五辆轿车和卡车零散地停在附近。不需要别人告诉我就能看出,这里是印斯茅斯的镇中心。向东望去,一线蓝色的海港映衬着三座乔治王朝风格的尖塔,它们曾经富丽堂皇,现在只剩下了朽败的残骸。望向河流对岸,我看见了那座白色的钟楼,底下应该就是马什精炼公司的厂房。
出于种种原因,我决定先去连锁百货店打听一下情况,那里的工作人员多半不是印斯茅斯本地人。店里只有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小伙子在照看生意,我愉快地发现他为人开朗而友善,因此应该能提供一些有用的消息。他似乎格外渴望与人攀谈,我很快就看出他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