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我用衣橱加固了自己房间的正门,一点一点挪动衣橱,尽量少发出声音。
我自知逃脱的机会微乎其微,准备好了迎接一切灾难性的结果。即便我能跳上另一幢大楼的屋顶,问题也依然不会完全解决,因为还需要回到地面上并逃出印斯茅斯镇。有一点对我有利,那就是邻近的建筑物均已废弃、无人居住,每个屋顶上都有为数众多的天窗露出黑乎乎的洞口。
按照百货店小伙子绘制的地图,逃出印斯茅斯镇的最佳路线是向南走,因此我首先望向了房间南侧的连接门。房门的设计是朝我这一侧打开,但拉开插销后,我发现房门的另一侧还有某种锁具,使用蛮力撞门恐怕对我不利。我放弃了这条路线,小心翼翼地将床架搬过来顶住门,抵挡稍后或许会从隔壁房间发动的攻击。房间北侧的门是从我这一侧向外打开的,尝试之下我发现它的另一侧上了锁或是插销,但我知道逃跑路线必然是这一条。假如我能跳上佩因街那些建筑物的屋顶,成功地回到地面上,就有可能飞奔穿过庭院和隔壁的建筑物跑上华盛顿街,或者穿过马路对面的建筑物跑上贝茨街,或者从佩因街向南绕到华盛顿街。总而言之,我的目标是以某种手段跑上华盛顿街,然后以最快速度离开镇广场所在的区域。我希望能避开佩因街,因为消防站可能彻夜有人驻守。
我考虑着这些事情,眺望朽败屋顶构成的褴褛海洋,满月后不久的月光照亮了底下的情形。在我的右边,黑色的幽深河谷划破眼前的景象,废弃厂房和火车站像藤壶似的附着在河谷两侧。再过去,锈迹斑斑的铁轨和罗利路穿过沼泽平原而去,平原上点缀着长有灌木丛的干燥高岛。我的左边,溪流蜿蜒穿过的乡野离我更近,通往伊普斯威奇的狭窄道路在月色下闪着白光。从旅馆我所在的一侧看不见向南的道路,那条路通往我本来想去的阿卡姆。
当我犹豫不决地思考着应该在什么时候去撞开北侧的连接门、如何能够最大限度地降低响动时,我发觉楼下模糊的交谈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又一阵更沉重的楼梯吱嘎声。摇曳的光线从气窗照进房间,巨大的负荷压得走廊地板吱嘎呻吟。也许是说话声的发闷声音逐渐接近,最后,我的房门上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
有那么一瞬间,我只是屏息等待。漫长如永恒的时间悄然过去,周围空气中令人反胃的鱼腥味似乎突然加重了无数倍。敲门声再次响起——持续不断,坚持不懈。我知道必须采取行动了,于是拨开北侧连接门上的插销,鼓足力量准备开始撞门。敲门声越来越响,我希望它的音量足以盖住撞门的响动。一次又一次,我用左肩撞击并不厚实的门板,对惊恐和疼痛置之不理。连接门比想象中坚固,但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