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疯狂和畸形的化身——皮克曼的病态艺术体现了最杰出的恶魔绘制手法。这些活物很少完全是人类,往往只从不同的角度近似人类。绝大多数躯体大致是两足动物,但姿态向前倾斜,略带犬类生物的特征。大多数角色的皮肤呈现出令人不快的橡胶感觉。啊!此刻我又像是见到了它们!它们在做的事情——唉,求你别问得太详细了。它们通常在吃东西——我不会说它们在吃什么的。有时候它们成群结队出现在墓地或地下通道里,总是在争抢猎物,或者更确切地说,它们埋藏的宝物。皮克曼用何等有表现力的手法描绘了骇人的战利品那无法视物的面孔啊!作品中的怪物偶尔在半夜跳进敞开的窗户,蹲在沉睡者的胸口,撕咬他们的喉咙。一幅画里,它们围成一圈,朝绞架山上吊死的女巫吠叫,尸体的面孔与它们颇为相似。
但请不要认为害得我几乎昏厥的是这些可怖的主题与布景。我不是三岁的小孩,类似的东西我见得多了。真正吓住我的是那些面孔,艾略特,那些该诅咒的面孔,它们在画布上栩栩如生地淌着口水斜眼看我!上帝啊,朋友,我真的相信它们有生命!那个恶心的巫师,他将地狱的烈火掺进颜料,他的画笔是能催生噩梦的手杖。艾略特,把酒瓶拿给我!
有一幅名叫《上课》——愿上主垂怜,我竟然看到了它!听我说——你能想象一群无可名状的狗状生物在墓地蹲成一圈,教一个幼儿像它们那样进食吗?这大概就是偷换幼儿的代价吧——你知道有个古老的传说,某些怪异的生物会把自己的孩子放在摇篮里,替换被它们偷走的人类婴儿。皮克曼展现的是被偷走的婴儿的命运——他们如何成长——这时我逐渐看到了人类和非人类怪物两者的面容之间存在的某些可憎的联系。皮克曼描绘出彻底的非人类怪物和堕落退化的人类两者之间的病态渐变,建立起了某种讽刺的演化关系。狗状生物就是由活人变化而成的!
没过多久,我开始琢磨,怪物替换给人类抚养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这时我的视线落在一幅画上,这幅画恰好就是我这个念头的答案。背景是古老的清教徒家庭的住所——粗重的房梁,格子窗,靠背长椅,笨拙的十七世纪家具,全家人坐在一起,父亲正在读圣典。每张脸上都满是庄严和肃穆,只有一张脸除外,这张脸上体现出的是发自肺腑的嘲笑。那是个年轻人,无疑应该是那位虔诚父亲的儿子,但本质上却是那些不洁怪物的子嗣。它是它们替换留下的后代——出于某些恶毒讽刺的念头,皮克曼把它的五官画得与他自己极为相似。
这时皮克曼已经点亮了隔壁房间的灯,彬彬有礼地拉开门请我过去,问我愿不愿意欣赏一下他的“现代研究”。我无法产生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