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办?这个以真诚愿望开始述说故事,经过巨大、坚韧不拔努力变成满纸谎言。不再敢肯定哪些是真、确曾发生过,哪些又是假、经过偷梁换柱或干脆是凭空捏造。要就此放弃,权当白干,不给你们看,要……可以给你们描述下现在样子(保证这是真实,因为对面墙上就有面镜子——请相信);坐在北京西郊金钩河畔栋借来房子里,外面是阴天,刚下过场小雨,所以在大白天也开着灯,楼上正有些工人在包封阳台,焊枪火花像熔岩样从阳台上纷纷落下,他们手中工具震动着头顶楼板。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收间机里播着“霞飞”金曲。天没吃饭,晚上六点前也没任何希望可以吃上。为写这部小说,已经在这儿如此熬两个星期——
你忍心叫放弃?除非就此脱离文学这个骗人行当,否则还要骗下去,诚实这次有何价值?这也等于自毁前程。砸这个饭碗你叫怎过活?会老婆孩子,还有八十高龄老父。把生最富有开拓精神和创造力青春年华都献给文学,重新做人也晚。还能有几年?
现在非常理解那些坚持谎言人处境。做个诚实人真难呵!好就这决定,忘掉真实吧。将尽所能把谎撒圆,撒得好看,要是再有点启巴和教育意义就更好。
惟能为你们做到诚实就是通知你们:又要撒谎。不需要什勘误表吧?
神情惨然,紧紧攥着搁在裤兜里刮刀把,大腿隔着裤子都能感到刀尖锋利。
当时是在花园里,正午强烈阳光像连串重磅炸弹持续不断地当空爆炸发生灼目炽光。记得周围犁树、桃树和海棠繁花似锦,绮丽绚烂,而常识告诉,在那个季节,这些花都已谢尽。可是喜欢那种在鲜艳花丛中流血死去,辗转挣扎美丽效果。既然们已经在大方面不真实,这些小细节也就不追究。
浑身发冷,即便在烤人阳光下仍禁不住地哆嗦。那样子点不像雄赳赳斗士,倒像是战战兢兢地去挨宰。早就从狂怒中冷静下来,心里阵阵后悔。干吗非说“叉他”,说“花他”怎样解恨而且到底安全些。对朋友们充满怨情;如果他们多劝会儿,也就找个台阶自己下来。可他们见决心实在很大,便采取袖手旁观态度。真不仗义!满心情愿地向站在对面高晋走去,他比要镇定些,可同样脸色苍白,紧张地盯着向他走近,第觉得他眼睛大得骇。打量着他身体,犹豫着不知这刀扎在哪儿。在最狂乱时候,也没真想杀死他。“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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