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数学,”他说。“异科学所知的最强大的计算力。跟我去信息幻象室。”
他一阵风似的掠过两人,卷起看傻了的福特和亚瑟紧随其后。
[1]意大利文:受惊的小鸡。据说是一种无骨炸鸡的做法,类似于基辅鸡。——译者
[2]机器罗利(AutoRory):据作者自述,名字来自他的一位老友罗利·麦克格拉斯(RoryMcGrath),因为下面描写的正是这位老友经常在餐馆做出的举动。—
“我知道看起来像什么,”银辟法斯特说着走了进去。就在这时候,亚瑟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但他拒绝承认它的真实性。宇宙不可能是这么运转的,他想,绝对不可能。他对自己说,这荒谬得就好像……他截断了那条思路。许多他原以为荒谬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
这正是其中之一。
这是个巨大的玻璃笼子,或者匣子——其实,是个房间。
房间里有张桌子,一张孤零零的桌子。周围摆放了十二把曲木椅子。桌上有一张桌布——肮脏不堪,红白色棋盘格,时常被烟头灼烫,因而留下了斑斑痕迹,每处烫痕都位于一个经过精确数学计算的地方。
桌布上摆着些吃掉一半的意大利餐食,四周围着吃掉一半的面包棍和喝剩一半的葡萄酒酒杯,有几个机器人正在没精打采地摆弄这些东西。
这完全是个拟真场景。一名机器人侍者、一位机器人酒侍和一位机器人领班正在招待几位机器人顾客。家具是拟真的,桌布是拟真的,每一小块食物显然都能展示出它——比方说,一份pollosorpreso[1]——所拥有的各种力学特征,但不必真的是那玩意儿。
所有东西都是一场小小舞蹈的参与者,这个复杂的舞蹈程序牵涉对菜单、账本、钱包、支票簿、信用卡、手表、铅笔和纸巾的各种操纵手段,看起来永远处于诉诸,bao力的边缘,但哪儿都没有真的爆发冲突。
银辟法斯特快步走进这里,似乎和领班非常随意地闲聊了几句,而一名机器人顾客——一个机器罗利[2]——慢慢地滑到了桌子底下,边滑边说他要因为某个姑娘教训某个家伙。
银辟法斯特坐进空出来的座位,用精明的目光瞅了几眼菜单。餐桌四周,那套程序的节奏似乎难以觉察地加快了速度。有人开始争论,有人试图在餐巾纸上证明什么。他们凶狠地朝对方挥舞手臂,还企图检查别人的鸡肉块。侍者的手在账本上滑动的速度超出了人手所能企及的范围,很快又超出了人眼所能看清的速度。步调加快。没多久,特殊但挥之不去的优雅感压倒了众人,再过几秒钟,他们似乎忽然暂时达成共识。崭新的波震方式流遍全船。
银辟法斯特走出玻璃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