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回头见,”翠莉安说。
有什么触动了亚瑟的神经,他警觉地四下寻找。
“赞法德不在,对吧?”他说。
“回头,”翠莉安狠狠地说,“见。”
托尔用炭黑色的冷酷双眼瞪着他,胡须根根竖起,房间里仅剩下的丁点光线鼓起精神,让他的头盔尖角短暂地闪出险恶光芒。
“你不就是拿锤子的那一位吗?”
“没错。我更喜欢这地方。没那么一本正经,其他的样样不缺。”
难以言传的欢愉引起的尖叫声响彻房间。有这么满满一屋子欢天喜地、吵闹非凡的生物,一屋子心情愉快、不停嘶喊的家伙,大家谁也听不见别人在嚷嚷什么,谁也注意不到偶尔爆发的危机,根本看不清楚房间到底是什么模样。
“看起来挺有趣,”翠莉安说。“亚瑟,你怎么说?”
“我想说,你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
刻的味道,在这种时刻,你会忽然一转身,瞪着自己,心想,“我是谁?我有什么打算?我有什么成就?我混得怎么样?”他轻轻地呜咽起来。
他想挣脱那只手,但就是做不到。那只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继续朝拐角挪动。他探过半个身子,使劲摇头,想甩掉那块毛巾。这个动作惹得那只手的主人尖声大喊,像是激起了什么古怪的情绪。
毛巾被猛地从头上扯开,他发现自己正和福特·大老爷大眼瞪小眼。福特背后站着银辟法斯特,再往后则是门廊和一扇紧闭的大门。
两人都紧紧靠在墙上,惶恐不安的眼睛盯着周围浓密的云朵,身体则努力抵抗大楼忽高忽低、忽左忽右的醉步。
“他妈的光子在上,你去哪儿了?”惊慌失措的福特咬牙切齿道。
他用大得难以想象的手抓起翠莉安的胳膊肘,上臂肌肉像两辆大众轿车
“我化作散乱小点随机飘过宇宙。见过托尔了吗?他制造雷声。”
“哈啰,”亚瑟说。“想必一定很有意思。”
“嗨,”托尔说。“的确如此。你有酒喝吗?”
“呃,说来还真的没有……”
“那为啥不去给自己弄杯酒喝呢?”
“呃,嗯,”亚瑟结巴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言简意赅地说清自己的遭遇。“这儿那儿的呗。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福特把狂乱的眼神放回亚瑟身上。
“他们不许我们进去,因为我们连一瓶酒也没有,”他咝咝吐气道。
走进拥挤的派对,除了喧闹的声音、令人窒息的热浪、厚实烟雾中隐约闪现的五花八门的颜色、铺着厚厚几层毛玻璃、烟灰和鳄梨汁的地毯、一群穿亮纹衣衫的翼龙状生物尖叫着“新乐子,新乐子”扑向他那瓶宝贝葡萄酒,亚瑟注意到的头一样东西就是有个雷神正在向翠莉安搭讪。
“我是不是在毫河见过你?”雷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