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几排女秘书在条狭长走廊里不停地打字,队打下手小伙子——身穿绿衬衫、褐色短裤——不停地跑来跑去,从每个女秘书身边银色金属盘里送去或者拿走已经誊清文件。英格博格对阿琴波尔迪说,虽然每个女秘书打文件不样,但是,所有打字机打出声音整齐致,仿佛大家打内容样,或者说人人都是快速。只有人除外。
接着,英格博格解释说,那里有四长排桌子和相应女秘书。在这四长排桌子顶端单独有张桌子,好像咱们说领导席,虽然坐在这个席位女秘书根本不是什领导,仅仅因为她资格最老,在办公室待时间最长,或者说在那个公共部门工作时间最长。父亲可能是为那个部门服务。
她是被打字机声所吸引,父亲是为满足女儿好奇心,也许是为给女儿个惊喜,父女二人进长廊;这时,那个至高无上席位(英格博格强调说,虽然并非至高无上,这必须说明白)还是空着,长廊里只有女秘书们在打字以及跑来跑去穿短裤和长袜小伙子们;还有张位于长廊尽头、悬挂在天花板上、面朝女秘书们希特勒画像,他在欣赏田园牧歌风光,那是幅带点未来主义风格希特勒画像,表现在下巴、耳朵和头发卷上,但它尤其是幅前拉斐尔派画像;还有悬挂在天花板上照明灯,据她父亲说,二十四小时亮着;还有从长廊头到另外头肮脏天窗,其亮光不仅对打字无用,而且对干其他事情也不行,实际上,毫无用处,仅仅是个摆设,只说明长廊和大楼之外,还有天空、人群和房屋;恰恰就是在这个时候,英格博格和她父亲已经走完排写字台来到尽头,已经在转身返回大门口,多罗特娅太太进来;这是个小老太太,身穿袭黑色服装,脚踏平底鞋,这不太适合外面寒冷天气,头白发盘在脑后;她在自己位子上坐下,低下头,如入无人之境;这时,那些女打字员异口同声地喊道:“多罗特娅太太,您好!”但是,她们眼睛并不望着多罗特娅,也不放下手中工作。这让英格博格感到不可思议,不知道是不可思议得美好,还是不可思议得奇特;实际情况是,在女打字员们集体问候多罗特娅之后,小姑娘英格博格惊呆,好像被雷电击中样,或者好像她终于进真教堂,里面弥撒、圣礼、仪仗都是真实;她心疼,心跳,好像心脏被阿兹特克人掏出做祭品;她吃惊程度不仅呆若木鸡,而且手捂住心脏,仿佛心被人掏走;这时,恰恰在这个时候,多罗特娅太太摘掉布手套,看也不看,绷紧半透明双手,目光盯住身边文件或者稿件,开始打字。
英格博格对阿琴波尔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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