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自己死,下地狱呢。但比这还糟——竟然活生生地身陷地狱。
尽管每个人都在从家里往外跑,但还是疯狂地环顾四周,想看看还有什东西可以救下来。天太黑,几乎什都看不见,但意识相当清楚。只来得及救下样宝贵东西。从家里带来某样东西。不是衣服,没时间。也不是圣经——那个时候,救它不值得,上帝帮作证。那必然是镜子。母亲憋足劲,尖叫着让们赶快跑出门去。但转过身,径直把她推开,跑回去。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干什。抓起镜子,两三下就把内尔森做镜框弄断,直接把它从墙上扯下来。然后,就撒开腿跑起来。
路上片胡推乱挤。陌生人撞到,推开。夜晚散发着各种各样气味。虫子遍布全身,叮咬着皮肤。从踝骨开始,往上爬到睡衣里面,最后不知道爬到什地方。父亲就在附近什地方,因为听见他在嚷嚷着摩西、埃及人、河水变血之类话。把镜子紧紧抱在胸前,以免丢失或是摔坏。
们都朝河边奔去。起先,不知道为什,也不知道往哪儿跑,但都无所谓啦。你也没法往其他地方跑,因为人群路都在推着你走。这让想起句在书上读过话:如果置身于拥挤剧场,又发生火灾,你应该用手肘开路,并把脚抬高。《○种灾难幸存指南》是这本书书名,书中涵盖各种危险处境应对之道——下坠电梯、火车失事、剧场着火等。谢天谢地,总算读过这本书。现在处境这糟糕,就知道该怎做!横着胳膊肘,朝着挤压那些人肋骨上狠命地捅去,也算是开出条道吧。然后,就注意在走路时把脚稍稍抬高,竟然像魔咒样管用。没被别人踩踏,却像根棍子漂浮在河上,借着其他人力量前行。
但旦来到河边,世界就轰然崩塌。拼命往前冲队伍戛然而止,但蚂蚁仍旧聚得到处都是。在河岸上站着,仅仅分钟,就再次被蚂蚁爬个满头满脸。它们可都在百折不挠地攀爬着。秒钟都忍受不,真希望自己死算。它们还爬到头发里。在天真无邪童年,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刚果某个漆黑夜晚被蚂蚁撕扯头皮。还不如把放到食人族锅子里煮得。人生终于走到这步。
过会儿,才意识到大家都在往船上爬,想要逃走!尖叫着想要上船,但他们全都不理。不管叫得再怎凶。父亲仍在远处想让村民祈祷以获得拯救,但也根本没人听他。然后,发现玛玛·姆万扎被她丈夫驮着朝那些船走去。他们都直接从身边走过!确实应该救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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