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知道科尔先生没法开车。来新伦敦的路上,父亲不让他开车,理由是路上的交通情况“和埃克塞特不一样”,埃迪觉得很气恼。现在他仍然能看到逐渐后退的康涅狄格海岸上的父亲——薄荷·奥哈尔已经转过身去,手捧着头——还在哭。
他的话什么意思?行尸走肉?埃迪原以为科尔太太可能像他母亲一样,或者像许多教工的妻子那样平凡,他只见过这样的女人。埃迪觉得,如果科尔太太能带点他母亲所谓的“玩世不恭”的味道,就已经算他走运,但他实在不敢指望她会像哈夫洛克太太那样充分满足自己的偷窥欲。
1958年的时候,埃迪·奥哈尔只要一想到女人,眼前必然跳出哈夫洛克太太毛茸茸的胳肢窝和摇曳的胸脯。至于与他同龄的女孩,埃迪一直不善于和她们相处,她们也让他觉得害怕。因为是教师的儿子,埃迪仅有的几次约会的对象都是埃克塞特镇当地的姑娘,也是他从初中就认识的连见面都尴尬的熟人。这些小镇姑娘现在更成熟了,对于在埃克塞特上学的同镇男孩的追求,她们变得更加警惕——这也难怪,因为她们希望找到出身更好的对象。
埃克塞特的周末舞会上,外地来的女孩让埃迪觉得难以亲近。她们乘火车或公交车过来,大多来自其他寄宿学校或者波士顿和纽约等城市,衣着打扮比大部分教工的妻子好得多,也更女性化——当然,这些女孩一般比不过哈夫洛克太太。
离开埃克塞特前,埃迪在1953年的埃克塞特年鉴里寻找过托马斯和蒂莫西·科尔的照片——那是最后一本有他们照片的年鉴——结果很是震惊:那两个男孩虽然不属于任何一个校园社团,但托马斯和本校足球队以及冰球队都合过影,蒂莫西也不差,他出现在足球预备队和冰球预备队的合影中。埃迪惊讶的原因并非兄弟俩的球技和溜冰技术多么高超,而是有他们出现的照片的数量——几乎整本年鉴中都有他们的身影,而且他们总在所有学生都玩得非常开心的照片里露脸,显然和大家一样高兴。他们真快乐啊!埃迪想。
托马斯在学校宿舍的吸烟室和一群男孩摔跤、拄着拐杖扮小丑、拿着雪铲子在镜头前摆姿势、玩牌——帅气的嘴角时常叼着烟卷。学校的周末舞会上,科尔兄弟总是被人抓拍到他们和最漂亮的女孩在一起的情景。有一张照片上,蒂莫西没跟舞伴跳舞,而是搂着她;还有张托马斯亲吻一个女孩的照片——他们站在寒冷的雪地里,两个人都穿着驼毛大衣,托马斯拽着女孩脖子上的围巾,把她拉到身边。他们真受欢迎啊!(然后他们就死了。)
轮渡经过一处貌似造船厂的地方,几艘军舰停在干船坞里,另外几艘浮在水上。轮渡驶离陆地,越过一两座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