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孩子说。
“猜这是个谜。”埃迪说。
“不对,”露丝说,“是纸。两片纸。”她愤怒地瞪着照片,看它敢不敢变成那天样子——数年之后,露丝·科尔成为小说家,以现实主义著称,埃迪·奥哈尔对此毫不奇怪。过会儿,他问小姑娘:“你不想回去睡觉吗?”
“想,”露丝说,“可要带着照片。”
他们又穿过走廊,这里比刚才还黑——主浴室夜明灯在露丝房间投下光线微乎其微。埃迪把小女孩箍在胸前,发现仅用只胳膊抱着她有点沉,可他另只手得拿着照片。
人默然无语,凝视玛丽恩在伏尔泰堤道酒店照片。
过会儿,露丝说:“这是早晨,妈妈刚睡醒,托马斯和蒂莫西钻进被子里,爸爸拍照片——在法国。”
“在法国,对。”埃迪说。(玛丽恩告诉过他,酒店在塞纳河畔,这是玛丽恩第次去巴黎——她儿子们唯次。)
露丝指指比较大那只脚。“托马斯。”她说。接着指着小点那只,等着埃迪说话。
“蒂莫西。”埃迪推断。
埃迪把露丝送回她床,把玛丽恩巴黎照片摆在五斗橱上,面向露丝,但小姑娘嫌照片离床太远,看不清楚,他只好让照片斜靠着双层床头脚凳,露丝这下心满意足,很快就睡着。
回自己房间之前,埃迪又去看玛丽恩眼。她已经合上眼睛睡着,双唇微启,身体放弃可怕僵硬姿势,被单横搭在臀部,上身赤裸,什都没盖。夜里温度并不低,但埃迪还是把被单往上拉拉,盖住她胸,觉得这样她看上去才没那放荡。
埃迪累极,躺下就睡过去,毛巾还裹在腰上。早晨,他被玛丽恩呼唤吵醒——她在尖声叫喊他名字,伴以露丝号啕大哭。埃迪跑着穿过走廊(腰上还围着毛巾),发现玛丽恩和露丝在浴室里,围在沾满血污水池边。到处都是血,孩子睡衣、脸上、头发上全都是,所有血都来自她右手食指道深深伤口——创面在指头肚上,深可见骨,似乎是被什东西垂直切道,割痕极细。
“她说是玻璃。”玛丽恩告诉埃迪,“可伤口里没有玻璃。什样玻璃,亲爱?”玛丽恩问露丝。
“照片,照片!
“对,”四岁小姑娘说,“可你把它们怎?”
“?没有啊。”埃迪又扯谎。
“好像是纸,小纸片。”露丝眼睛扫视着浴室说,又让埃迪把她放下来,检查废纸篓。但女佣已经打扫过很多次房间,埃迪也早就把纸片拿下来。最后,露丝只得又朝他伸出胳膊,埃迪抱起她。
“可别再发生这种事。”四岁小孩说。
“说不定根本没发生过,也许是个梦呢。”埃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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