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睡。胡老师就从箱底翻出套东西,把床上整个换遍,三人才躺下。
她们躺下好久,才听光荣叔从凉皮摊子上,驮着东西吭哧吭哧回来。胡老师又起身帮忙捡拾。最后胡老师吩咐,让他到隔壁杨师家去搭个脚。说他在客厅沙发上睡不方便,厕所是跟客厅通着。光荣叔就连声答应着走。
她们谝着谝着,又谝到她舅胡三元。还是胡老师自己把话挑起来,她说:“不怕秦娥不高兴,那时得亏没听你那个死舅煽惑。要是跟他跑,可能连西北风都没得喝。你舅就是个野人,没良心货,这些年,在外面跑得连个人影都没有。要不是死跟张光荣,恐怕连个窝都安不下。张光荣是没啥本事,就会给人家修下水管道。他每天都在人家厕所里、臭水沟里爬着,可见天能给挣两百块钱回来,日子靠得住。他白天累得跟啥样,晚上还帮出摊子,生怕遭别男人勾引。你说都成老太婆,他还死不放心,还把当潘金莲,你说是不是个怪货色。倒想再勾引个哟,可眼里放不出电,那秋波,还真正成秋天菠菜。”胡老师下把几个人都惹笑。米老师说:“你那对水汪汪骚眼,看现在,也是会给他张光荣戴绿帽子。”胡老师踹米老师屁股脚,说:“这话你可不敢当老张说,说他几天就吃不下饭。你说老张这个死鬼,真是没见过啥,好像还是七仙女,是刘晓庆,是林青霞,城老男人都把惦记着。你说这样子,还有人惦记吗?可高兴。说明死鬼在意。晚上他跟就是半夜,也没半句怨言。早上四五点还要起来帮蒸皮子,拌调和,烫豆芽。要是跟你舅胡三元,你再看看,还给你出摊子、蒸皮子、拌调料、烫豆芽呢?天到晚就是拿对鼓槌,敲死样地乱敲。你让他帮忙刷碗,他会拿筷子敲;你让他帮忙蒸皮子,他会拿铲子敲;你让他扫地,他能拿扫帚敲;你让他摆桌子,他能拿指头敲。百做百不成货,几时不敲死,他都住不手。听说在外面,把人家好几个打下手牙又敲掉。要是跟他,这牙还能保得住?不定早被敲成河马嘴。”她和米老师都被那个形象河马嘴比喻,逗得扑哧扑哧打着滚地笑起来。胡老师还说:“那就是个敲死鬼。前世辈子让人把爪子捆死,这辈子放开,就是专门来活动那对死爪子。”胡老师对她舅控诉,不仅把米兰老师笑岔气,就连忆秦娥也是笑得把嘴捂又捂、把腹捧又捧。到最后,胡老师还是关心着她舅去处,问现在死到哪里去。她说,可能在宝鸡、天水带,业余剧团里敲戏着。胡老师就说:“那双贱爪子,几时不敲得抽风,不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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