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蓟草铲除干净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不要卖,”埃塔说道,“卖了你会后悔的,卡尔。”
“他们都是些体面的人,”卡尔说道,“你可以打赌那边会很安静。他们不会宴饮狂欢或者大呼小叫。他们是些当你需要的时候可以一起做事的人。这方面他们比许多人都好。”他拿起烟斗玩弄起来,他喜欢把烟斗捏在手中的感觉。“不管怎样,我跟他说的是我会考虑一下,”卡尔说,“并不是说我一定会卖给他,不是吗?只是说我会考虑。”
“好好想想吧。”埃塔提醒道。她站起来开始清洗咖啡具。她感觉这件事情应该好好斟酌。七英亩地差不多是他们家财产的近四分之一,土地的四分之一。“那七英亩土地将来会值钱得多,”她说道,“你最好好好地留着那块地。”
“也许吧,”卡尔说,“这个我也会好好考虑的。”
埃塔站在水槽边,背朝卡尔,使劲地洗着碟子。
“但是手里有钱肯定也不错,是吧?”卡尔过了一会儿说道,“我们还有些事情需要花钱,而且——”
“如果你要那样做的话,”埃塔告诉他,“我是不赞成的。别拿新的好看的衣服来哄我,卡尔。我要穿好衣服的话我自己会想办法。我们还没穷到要把地卖给日本人,不是吗?为了新衣服?为了一小袋好烟草?我建议你还是好好守住自己的地,好好守着,卡尔,不要为了洛蒂商店的一顶新的褶边帽子就把地卖了。而且,”她转过身来,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继续道,“你以为那个人在地里挖到了财宝箱或什么东西了吗?你以为他有钱吗?你以为他会一下把钱都扔在你面前吗?你是这样想的吗?除了在我们这儿采摘草莓挣的钱,还有给托森家和南海滩码头上那些信天主教的人(他们算谁啊?)劈柴火挣的钱之外,他什么都没有。他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卡尔。他会每次给你两个子儿,你就会揣着这点零钱去镇上。买些烟草。看看杂志。你卖这七英亩地的钱就全花在友睦港的廉价商店里了。”
“那些信天主教的都是些吝啬鬼,”卡尔说道,“宫本已经不给他们干活了。去年冬天他帮托格森锯香杉木料,我猜他挣了不少钱。他干活很卖力,埃塔。我知道的。他们在地里干活你也是看到的。这不用我多说了。他又不花什么钱。他们总是吃海鲈鱼,吃安纳柯蒂斯运过来的大袋批发大米。”卡尔挠了挠胳膊,用粗壮有力的手指按摩着胸口,他又拿起烟斗,在手里把玩着。“宫本家的人很爱干净,”他强调说,“你从来没去过他的棚屋吗?那儿干净得连地板都可以吃,孩子们睡在垫子上,连墙上有块霉斑都要弄掉。孩子们]脸上干干净净的,也不乱跑。洗好的衣服都晾在绳子上,用雕花的夹子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