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爸爸说过这里潮差是世界第二。第名是加拿大芬迪湾。她直没有真正领略其中意思,直到现在看到连阶梯高处都有水痕。涨潮时应该很美,但现在退潮,放眼望去只有片烂泥,她终于明白这件事意义。退潮时,坐船无法到达这片土地。
“来吧。”爸爸说,“们去看房子。”
他牵起蕾妮手,带她穿过青草与野花,经过各种废弃物——翻倒桶子、堆堆木板、老旧冰桶、破掉螃蟹笼。辆引擎盖有子弹型装饰生锈卡车,因为两个轮子爆胎而倒下,旁边草像保险杠样高。她发现自己放慢脚步。蚊子叮咬她皮肤吸血,发出嗡嗡声。
妈妈在门廊阶梯前停下脚步。爸爸放开蕾妮手,跳跃登上凹陷阶梯,打开大门进去。
妈妈站在原处片刻,做个深呼吸。她用力拍脖子,留下抹血迹。“唉,和期待中不样。”她说。
重摔在地。妈妈也做同样动作。
就是这里,他们千里迢迢来寻找家园。栋因岁月而变黑小屋,以剥除树皮原木建造,斜斜屋顶上长满青苔,放着十多颗褪色白色动物头骨。前方有块伸出腐朽露台,放着很多张发霉塑胶椅。左手远处,在木屋与树林之间,有几个毁坏畜栏,白色栅门脱落,鸡窝四分五裂。
到处都是废弃物,倒在长长青草间:大堆生锈轮辐,几个油桶,卷卷泛红铁丝。
爸爸双手叉腰,像野狼样仰天长啸。他停下来,大地恢复寂静,他将妈妈把抱起转圈圈。
他终于放开时,妈妈蹒跚着后退。她虽然在笑,但眼神中有种恐惧。感觉这栋屋子像牙齿掉光老隐士住地方,而且很小。
“也是。”蕾妮说。
她们沉默许久,然后妈妈轻声说:“走吧。”
她牵起蕾妮手,起走上破烂
他们怎能住在这种地方?难道要全家人挤在个房间里?
“快看啊。”爸爸只手往外挥。仿佛受他轨道牵引,她们跟着转身望向大海。
在这傍晚时分,光线色彩非常神奇。青草与大海仿佛从内部发光,感觉像神话故事中魔幻国度。她第次看到如此鲜活色彩。海浪卷上卵石海滩,留下闪耀光泽。海对岸,高山底端是片浓郁深沉紫色,顶端则是片雪白。
下方海滩——他们海滩——是片光滑灰色石滩,带着白沫平静浪潮反复冲刷。道闪电形破烂阶梯从草原通往海岸。木板因为老旧而变灰,因为发霉而变黑,每级阶梯都盖着塑胶网。这道楼梯让人感觉很不牢靠,仿佛阵大风就能吹得四分五裂。
海水退潮。烂泥覆盖切,沿着海岸冒出,满是海藻与海草。岩石上露出团团闪亮黑色贻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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