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话,翼轸倒是笑:“没想到嫂夫人出身官宦世家,对这些事情却是窍不通。”
傅兰君气鼓鼓地哼声:“爹说,有些事情知道也无益,知道越多无奈越多,既然无能为力,那倒不如不知。”
顾灵毓捏着她手拉她坐在身边:“岳父大人倒是看得通透,只盼望你这小傻子能有长长久久好运气吧。”
傅兰君拧他把:“你才是傻子。”
床上声呻吟,那杨书生醒,傅兰君和阿蓓牵着手退出去,留顾灵毓和翼轸在屋里同他说话。
终于得中举人,谁知道去年老佛爷和皇上突然下旨取消科举。他原是不信,觉得如今朝廷朝令夕改兴许过不几天又会反悔。可是眼见城里光景大变,上头又张罗着建什师范学堂,他这才信要变天,整个人就恍惚起来,如今寻死,左不过是为这件事罢。”
听他话,顾灵毓沉吟片刻:“原来如此。既然大夫是他邻居,劳烦您回去后和他家人说声,请他家人来接他回去。”
医生走后,翼轸感慨:“废除科举乃是去年头等好事,于国于民都有大益,这老儒生真是不通得很。”
顾灵毓却很不赞同他:“几十年寒窗苦读,呕心沥血,活命里只有个四书五经,全为朝金榜题名。如今几十年苦熬全成泡影,被纸政令宣告自己前半生成个徒劳笑话,你让他怎能不怨,怎能不恨,怎能不心灰意冷?于国于民都有大益,这话不假。可对他来说,这国是多空泛国,民又是多空泛民。是,每逢变革总有牺牲,但牺牲是什,是被宰杀牲,没有谁生来就是为做牺牲,没有谁生来就理应被牺牲。
站在祭坛下你,有什权力去指责祭坛上淌血牺牲不甘?繁星,你总说你办报是为启蒙民智,可到底这个民是哪些人,你真清楚吗?”
屋外雪已经停,傅兰君和阿蓓坐在梅树下石桌前说话。傅兰君在铺满雪石桌上画个拖着条辫子笑脸,托着腮凝视半天,自己“哧”地笑,她问阿蓓:“刚才他们说话
翼轸愣愣,辩解道:“但‘牺牲’二字是带有褒义,圣人说……”
顾灵毓打断他:“能得以褒奖都是非常。以非常态去要求世界,恐怕你永远都只会失望。人固然要有理想,或许高尚如你,仅凭理想就能活下去,但你无法要求所有人都和你样。可还记得子贡赎人典故?圣人他其实把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被他话惊到,半天,翼轸道:“你这是在诽谤圣人。”
顾灵毓很平静:“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圣人、大盗本就是体。只是在陈述事实。”
气氛时变得有些尴尬,傅兰君在旁听得迷迷糊糊:“你们在说些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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