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他要奋起反抗。他要向葡萄牙高山区继续前进,不达心愿誓不罢休。
不过他遇到个始料未及问题:挡在车头树。距离太近,没法绕过它。迄今为止,他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车前总有足够空间,让他可以调整方向盘,驱车前行。他大声叫喊、斥责、诅咒。他试图想出解决办法,而答案显然只有个:把树砍倒。车厢必备工具中有把斧头。他刚才见过它,上面落满黑灰。他那位无微不至、深谋远虑伯父无疑就是为眼前这种情况才准备斧头。不幸是,若想彻底摆脱困局,他必须砍倒车前所有障碍。但这棵树那大,树干那粗,他浑身还那疼!
他心里打起退堂鼓。微风穿过车厢,他望着装满资料木箱,终于重拾破碎信心。他抄起斧头,在树后站定,抬手抡起来。他砍啊,砍啊,砍啊。虽然砍得树皮纷飞,灰白木头却坚韧而顽强。斧头利刃次又次被弹回,只留下最细微斧痕。对他而言,要每次砍在同位置实在是强人所难。而且每砍下,粗糙衣服就会刮蹭他娇嫩皮肤。
不会儿,他已经大汗淋漓。他停下来休息,吃饭,然后继续。上午就这样过去。不知不觉下午也过半。
临近黄昏,他已经在树干上砍出个大坑。砍痕已经有树干半深,树却没有丝要倒下意思。他手掌磨得通红,已经开始流血。但双手疼痛丝毫无法掩盖全身痛楚。他精疲力尽,无以为继。
他再也砍不动。障碍必须清除——就现在。他决定借助身体重量把树干压断。他脚踩在挡泥板边缘,脚蹬在前盖上,伸手抓住最近树枝。空手握着树皮简直是种酷刑,但他仍然成功地用腿钩住另根树枝,上树。在整天苦工之后能够相对轻松地爬上树,他心情大好。
他沿根树杈往外移动,两手分别握紧根树枝。可以预见,树倒时他也会跟着掉下去。不过树不算高,他也做好心理准备。
他开始前后晃动身体,不去理会掌心里钻心疼痛。树冠晃啊晃啊。他期待在某刻听到声脆响,然后以最短距离落地。
这棵树却声不响,带着橡胶般弹性缓缓倒下。托马斯回过头,看见地面寸寸靠近。落地很轻柔。但是他双脚从树枝上滑落,毫厘不差地被最重树枝压住。他疼得声大叫。
他把脚挣脱出来。他动动脚趾,没有骨折。他转身看眼汽车。就在这个刹那,他清楚地看到此前数小时埋头苦干时忽略问题:树桩太高。汽车底盘是绝对越不过树桩。他应该在低得多位置下斧。但即便如此,现在树干仍然与树桩相连。树倒,却没有折断。树干与树桩连接部分扭曲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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