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确实不在。
他下楼，感到焦虑和愤怒正在增长。因为许多原因。
他因煎鸡蛋变冷凝结而愤怒——掌勺
旅馆老板只顾对帮工厨房女孩上下其手，结果分
心。更让他怒不可遏是，眼眶含泪女孩最多也就十二岁。
温暖春日和愉悦街头喧嚣也无法扭转杰洛特情绪。他还是
点都不喜欢艾德·金维尔，这儿跟他见过所有小城镇样无趣——喧闹、潮湿、脏乱、烦人程度更是无与伦比。
他仍能闻到衣服和头发里散发出微弱臭气，
无法安宁。他会舍弃切，去追随冬之女王，追寻他梦想和爱人。当然，他愿望永远也不会实现，他会因悲伤而死去。看来在古时，这座城市发生过类似事。个美丽传说，不是吗？”
“精灵擅长用美丽辞藻装点切。”杰洛特睡意朦胧，用嘴唇吻过她肩头，“这不是传说，叶。这是对‘狂猎’这种可怕现象美化之词——这个诅咒只在特定地区出现，荒谬集体疯狂会驱使人们追随掠过天空鬼魂。
见识过。确，它在冬天较为常见。有人曾拿出大笔钱，让解除诅咒，但没接受。没人能阻止狂猎……”
“猎魔人，”叶妮芙亲吻他脸颊，低声说道，“你真是没有半点浪漫情调。……喜欢精灵传说：它们很美妙。可惜人类却没有类似传说。没准有天，人类也会创造出传说吧？可人类传说会是什
样子呢？看看周围吧，你能见到切都沉闷而模糊。甚至那些生于美好事物也会变得沉闷、平庸，就像人类循规蹈矩、单调乏味生活节奏。哦，杰洛特，当个女术士并不容易，但跟凡人相比……杰洛特？”
她将头贴在他胸口，感受到平缓而有节奏呼吸。
“睡吧。”她轻声说，“睡吧，杰洛特。”
三
他对这座城印象极其恶劣。
从醒来那刻起，切就让他情绪不佳，甚至激起他怒火。切。他恼火自己睡过头，浪费大半个上午，更恼火叶妮芙在他熟睡时离开。
她定走得很匆忙，平时整齐地收在盒里小玩意儿散落在桌上，仿佛占卜师作预言时洒下骰子：几把上好毛刷——最大可以往脸上扑粉，较小用来抹唇膏，更小被叶妮芙拿来涂眼影；画眼线与眉线铅笔和炭条；钳子和银匙；陶瓷和奶白玻璃质地瓶瓶罐罐，据他所知，里面装是用寻常原料——比如烟黑、鹅油膏和胡萝卜汁——制成药剂和药膏，当然也添加些危险成分，比如神秘曼德拉草、锑、颠茄、大麻、龙血及巨蝎浓缩毒液。最后，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丁香和醋栗味道——那是她惯用香水。
在这些物品里、在这股气味中，他感觉到她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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