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没法让自己表现得自然又正常。
载着截肢士兵马车嘎吱作响。短暂雨季结束,随之到来是闷热天气。军用车队持续经过造成坑洼早已干涸硬化,化作小小山脊、路沿和各种形状奇妙突起。在四匹马牵引下,他们越过这些坑洼,不断前进。马车摇摆不止,就像风,bao里船只。身体残缺——大都是少腿脚——士兵们用沙哑嗓音咒骂连连。吕西安娜紧紧抓着雅尔,拥抱着他,与他分享她身上那不可思议温暖、令人惊讶柔软和让人兴奋味道:混合马匹、皮革、干草、燕麦和女孩汗水味道。
马车在下个坑洼处颠簸下。雅尔拉紧缠在手腕上缰绳。吕西安娜抱着他腰,交替地咬着面包和香肠。
“哎呀哎呀……”她注意到雅尔黄铜大徽章,于是趁他仅有手被缰绳占据,熟练地拿过来,“这是什?爱情护身符?这说你也被骗?发明这种饰品家伙肯定是个异常精明商人。打仗时候,这东西需求量特别大,尤其是在喝太多伏特加之后。那个姑娘叫什名字?让瞧瞧……”
“吕西安娜,”雅尔脸红得像个番茄,“别打开,拜托……很抱歉,但这是私人物品。不想冒犯你,可是……”
诉你。现在别打扰,这可是庆祝仪式。是场盛宴。再提醒你次,免得你还没发现。”
“盛宴?”
“们正站在新纪元门槛上呢,迪杰斯特拉。”
密探头子耸耸肩。
人群欢呼。烟火飞上天空。钟声在诺维格瑞响起,宣示着胜利与巨大荣耀。
马车再次颠簸,吕西安娜沉默地依偎在雅尔怀里。
“希……瑞……菈。”她费力地拼道。雅尔吃惊,没想到这个农家女孩居然也认得几个字。
“她不会忘记你。”她合拢那只小盒子,放开手,然后看着雅尔
但这钟声却莫名地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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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缰绳,雅尔。”吕西安娜说,“饿,得弄点东西吃。来,把缰绳缠在你胳膊上。知道你只有只手。”
羞耻和屈辱感让雅尔涨红脸。他到现在都没能习惯这种感受。他始终觉得,所有人都没别事可做,只会盯着他断臂和缝合袖口。他觉得全世界都时刻在留意他,怜悯他受伤,伪善地为他不幸而悲叹,但在灵魂深处,他们却蔑视他,把他看做胆敢用丑陋来玷污美好景致无礼之徒。
在这层意义上,他别无选择,只能承认吕西安娜与其他人都不样。她既不会假装没看到,言行举止也不会让他丢脸,或感觉受到羞辱。雅尔有好几次不由自主地觉得,这个金发女孩对待他方式既自然又正常。但他不断压抑着这个念头。他拒绝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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