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昆恼火地说:“他侮辱人格!”
老太太坐下,放松身子往椅背靠,把双手交抱胸前,三娘教子般地
“记,记。”外调者拿起放在记录本上笔。
秉昆将身子坐得更直,以种对医生讲述自己病情般坦白态度说:“你虽然对哥哥姐姐情况掌握得挺清楚,对却不太解。这人吧,基本上就是个政治白痴,在政治方面纯粹是傻瓜蛋、二百五。所以呢,关心政治人谁都不跟谈政治,也从不跟他们谈政治。你呢,从坐下,句句往政治上引来谈,这让心里烦透,你知道吗?再烦那点点,是会骂人。如果更烦,还会打人。哎,你怎不记呢?记上这些交底话,回去不就好交差吗?这是种病,哪儿都治不好,有医生说是遗传。父亲就像这样,政治对于他就是当名好工人,获得更多奖状。”
他说完,闭上双眼。
外调者心有不甘地问:“没?”
他猛地睁开眼大吼:“你他妈还烦是不是?”
级红色政权耳目。但是呢,句话都没问你哥哥姐姐包括你哥哥对象郝冬梅说过什关于政治话,对吧?不是针对你和你家人来。刚才你们厂党支部书记也讲,政策和策略是党生命。是懂政策讲策略,可和你谈这半天,你却点儿都不配合。年轻人,再跟你交个底,如果你肯配合下,那你在‘批林批孔’运动中就立功,这对你是有益。说这些完全是为你好,你可要想清楚。”
秉昆问:“那,怎样才算配合你呢?”
对方说:“你自己想。”
老太太不浇花,转过身,双臂交抱胸前,微微眯起双眼从镜片后投出琢磨目光,会儿注视着外调者,会儿注视着周秉昆。
秉昆突然玩世不恭地笑。
外调者哆嗦,立刻站起来,气恼地瞪着秉昆,片刻后扭头看老太太。
老太太耸耸肩,像体育裁判那样做出停止手势。
外调者抓起记录本,悻悻地往外便走。
老太太也往外跟,同时训斥秉昆:“你这是什表现?给老老实实坐着别动,看过会儿怎调教你!”
老太太回到办公室时,见秉昆坐在那儿生气,便亦庄亦谐地说:“觉得你挺懂政治嘛。你这样把他打发走也好,拿着鸡毛当令箭,连都快烦。”
外调者紧皱双眉,有点儿生气地问:“你怎还笑呢?有什好笑?”
秉昆本正经地说:“傻笑呗,也跟你交个底行不行?”
外调者立刻欢迎说:“行,太行。咱俩就是应该互相交底。”
老太太忽然咳嗽几声。
秉昆也不往老太太那边看,郑重其事地问:“你不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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