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不高兴了:“妈,你问得莫名其妙!”
她说:“有些夫妻,谈恋爱时互相很爱,谈的就是恋爱哩。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婚后没几年,热乎劲儿一过去,彼此感情就寡淡了,所以妈才那么问。”
冬梅自豪地说:“我们跟那样的夫妻不一样,并且将永远不一样。”
她也满意地说:“妈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有了你这句话作为前提,妈可以正式发表意见了。你们一块儿回家来住吧,免得妈整天只能在家里看到小阿姨一个人,日子过得挺冷清的。”
于是,秉义就成了变相的倒插门女婿。
。见面地点在她家客厅,谈话方式基本是岳母问,女婿答,过程没超过一小时。
秉义走后,她对冬梅说:“形象还不错,个子挺高,国字脸高鼻梁的,算得上仪表堂堂吧。你爸像他那个年龄时就那样,你俩挺般配。有书卷气,书卷气是男人的好气质,举止也斯文。我奇了怪了,光字片的人家怎么会有他那样的儿子?”
冬梅笑道:“我以为你会要求我跟他离婚呢。”
她认真地说:“如果你真给我带回一个平庸的女婿来,你当妈不会吗?反正你们又没孩子!”
冬梅问:“那,下一步妈什么意见呢?”
如果说秉义给岳母留下的第一印象只不过是良好,那么,共同生活了不久之后,他在岳母心目之中便是一个优秀的女婿——不,不仅是优秀的女婿,以一位老**党员的眼光看来,还是一名优秀的年轻党员干部。每天晚饭后,秉义怕她寂寞,总是会在她睡前陪她聊一阵子。
她有言在先,不喜欢聊政治,说自己是一辈子的政治人,耳中听“政治”二字已听出老茧了。她说:“我这一辈子对别人说的话,十之七八与政治有关,别人对我说的话也如此。好像与政治无关的话成了我们这样的人可说可不说、说几句意思意思的话似的。如今我想反过来,多与人聊些与政治无关的话,老百姓日常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大小知识分子特立独行的逸闻趣事,你们当年的知青经历,哪些书对你的影响,还有柴米油盐、萝卜白菜、棋琴书画、风花雪月等,范围越广越好,随你的便。”
她了解人间百态的欲望特别强烈。
秉义说:“妈,只怕聊某些人某些事的时候,起先似乎和政治无关,但聊着聊着,不知怎么一来又和政治有关了。”
“那也没什么
她郑重地说:“妈收回先前关于你丈夫的话。不知者不为罪,归根到底是你的错,你也没跟妈多讲讲他呀,只说他是光字片的,我可不就会那么猜呗。别急着听妈的意见,先回答妈一个问题——你爱他吗?”
冬梅肯定地回答:“当然啦!”
她又问:“很爱吗?”
冬梅有些奇怪:“是啊。”
“现在还很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