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义是这样安排——郑娟必须去美国,但蔡晓光可以不陪同,由蔡晓光负责照看秉昆。郑娟与周聪到北京后,冬梅陪她母子俩前往美国。他说已通知周蓉母女俩,要求她们必须从法国赶过去。
“咱们楠楠亲人们,只要能去,应该都去。告诉郑娟,如果她不去,都不答应!”长途电话里,周秉义话听来像位市委书记在做不容置疑指示。
郑娟最终服从周秉义安排。
楠楠死让周秉义很受刺激。像周蓉样,他在意识深处也很难将楠楠当成自己亲侄子。他对小时候楠楠没多少印象,因为遇到时候有限。真正开始关注楠楠,他已经是中学生。当楠楠亲昵地叫他“大伯”时,他感觉其实挺怪,如同理性成年人面对自己并不乐于接受既成事实那样,做出反应仅仅是修养使然,而非自然亲情反应。他曾自反思过,希望自己能对楠楠和聪聪两个孩子视同仁。他送给他们完全样东西,有时甚至明显对楠楠更好点儿,引起聪聪抱怨。但他内心里十分清楚,聪聪才是他最想亲近亲侄子。如果弟弟当年允许他从两个儿子之中过继个,那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聪聪而不是楠楠,尽管楠楠很懂事。他能理解弟弟对楠楠爱,这种理解也与妹妹周蓉致,只不过认为那是弟弟对郑娟包容。当弟弟为争取楠楠,与骆士宾结怨成犯人时,他对弟弟做法大不以为然,认为弟弟把件本该顺水推舟好事搞成件两败俱伤事,实在是愚不可及,占
通过中美两国外交部门沟通,周楠亲人们很快办妥出入境手续,他们要将周楠骨灰迎接回国。
周秉昆住院。十二年服刑经历使他身体反而显得更强壮,楠楠意外之死却下子将他击倒,虚弱不堪。医生说,虽不至于有什危险,但此时出国肯定是不明智。
周秉义和妻子已在北京。
蔡晓光中断拍摄工作,决定陪郑娟和周聪前往美国。
郑娟显示出惊人坚强——她要首先照顾秉昆好起来,将秉昆人留在医院里她放心不下,不肯去美国。
蔡晓光说:“秉昆有他朋友们关心着呢,你何必非留下不可?咱们楠楠明明有父母,你们又不是七老八十,父母都没去那算怎回事?你必须去!”
郑娟说:“秉昆虚弱成这样,绝不能离开他。已经失去个儿子,不能再接着失去丈夫。”
蔡晓光说:“你怎会失去秉昆呢?医生都说,不至于有什危险嘛!”
她执拗地说:“医生不是也反复强调,就怕出现什预料不到情况吗?”
周聪已完全没有主意。蔡晓光拿郑娟没办法,他给周秉义两口子打电话,请示究竟该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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