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夸张地“哟呵”
声，仿佛他受到
惊吓永远大过于她。
她凭着听觉和隔着轻薄眼皮对阴影觉知，知道丈夫正走向自己。脚步里伴着与他个性相冲突犹豫。三步四步五步，她用千斤顶把上下眼皮掀开道缝儿。六步七步八步，丈夫从那道缝儿里火柴棍胀大成头熊。千斤顶完全顶开眼皮，这头熊轰隆伏倒在沙发上，她被下降重量弹得屁股飞起离地秒钟。
都说好几次，别黑灯瞎火地坐着瞎琢磨。丈夫说着，下意识地把手掌覆盖在她肚皮上，顺着肚脐眼向下摸去，小拇指边缘触碰到大腿根，又折返回来向上摸去，这样擀面皮般循环往复。有时她会想象这种上瘾似下意识行为即使在孩子出生以后也很难改正，而他如果对着张空塌塌肚皮感觉找不回曾经那种触摸质感，会趁她不备令她再次怀孕，不是因为他喜欢小孩，只是为他可以摸上几个月那饱满而内容充实肚皮。
都说好几次，不是瞎琢磨，那叫。她抓起丈夫手，放到他自己肚皮上。被打断焦躁空气罩般死死罩着她。对对对，
说错，是，能不能跟说说，时候都想什
呢。丈夫手又盖到她肚皮上，她再次抓起他手，放回到他自己肚皮上。
想孩子。跟说说嘛，孩子什样。生出来你不就知道什样。既然生出来就知道什样你干吗还总黑灯瞎火地坐那儿天天想啊。丈夫爪子不知道什时候又盖在她肚皮上。她感觉那只爪子像是会吸星大法，把自己力气和反抗兴致都吸走。爪子在肚皮上按兵不动会儿，见肚皮主人没有反抗，又擀面皮样上下滚动起来。
妈说，孕期到这时候，忌讳成天总是想东想西，影响孩子将来性格。
丈夫手其实是温柔。直都很温柔。从恋爱时候直到现在，这只手性格里就没有出现过任何跟粗鲁挂边东西。不像她以前接触过切男人手。这只温柔手，恋爱时捧住她脸蛋会持续地微微颤抖，汗水渍满掌心，就连指尖都是湿。有时她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为这只温柔手才决心嫁给他。
觉得吧，孩子性格随就最好，随性点，随性点嘛，哈哈。丈夫笑产生些微弱电流，顺着他擀面皮手，流到她肚皮上，又顺着她皮肤穿越颗颗器官，到达它身上。它在里面抽搐下。哎呀哎呀，动！动！你看，儿也同意说话！哈哈哈……
她闭上眼睛。身体跟着它起，在那片水域中抽搐，翻转，脑袋摆动。原本顶到嘴皮子上话滚在嘴皮子里面，滚几下就散掉开。男人们通常意识不到，从男人嘴里能吐出来各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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