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近,有点不太习惯,下腹部有阵既舒服又难受抽搐。
她摸半天,忽然问,家里有没有石碱?在水缸边灶台上找到块石碱递给她,她就起身烧半锅水,把按在木盆里,给洗头。洗完头,又帮洗脸,洗脖子。满盆清水不会就变得乌黑。她在给洗头时候,告诉三句话。她让牢牢记住这三句话,字不落地转告父亲,而且只能在和父亲两个人时候,也就是说,在绝对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情况下,才能把这些话告诉父亲。要是别人问起,“打死也不能说”。
第句,泰州那边来人送信;
第二句,南通徐新民被抓,事情不太好;
第三句,要做最坏打算。
她说完这三句话,又让重复两遍,这才放心。问她,“徐新民”是哪三个字,妇人说,她也不懂是什字,只晓得是这个音。据此,马上就可以判断出,这个女人不识字。她从门背后找来块围腰,替把头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她又端详半天,轻轻地碰碰脸,说句让终身受用话:“还从没见过眉眼生得这俊秀孩子。”通过这句话,对自己相貌第次有个基本概念。她在肩上拍下,让到院子里去呆会儿,顺便把头发晒干。正因为多“顺便”这两个字,立刻意识到,她是在把支开,以便用下们家马桶。
妇人来到院中,抬头看看天色,对说,她得赶紧走,会就要变天。下午会有场大雪。
说实话,虽说她嘱咐那三句话,已经在们之间建立牢固信任感,对她离开,多少有那点依恋不舍,但她说下午会下雪时不容置疑口吻,使她形象再度变得陌生起来。不得不再次抬头打量她。觉得她是在说梦话。太阳还好端端地在天上挂着呢!朵朵雪白云絮,堆在蘑菇房屋顶上,瓦蓝瓦蓝天空下,没有丝风。更何况,眼下早已开春,池塘边柳枝上已经垂下缕缕鹅黄色丝绦,这时节怎会下雪呢?
她已经沿着风渠岸边大路往前走段,好像是想起什事,又转身走回来。她来到身边,也不说话,抓过只手,塞给两块包着玻璃纸水果糖。看见她身影在风渠岸大坡上点点地变小,会就看不见。过不多久,她头上绿方巾,又在对面土坡上点点地变大,直升到坡顶,然后向西,很快就消失在道灰蒙蒙山梁背后。
对于父亲让去德正家吃饭感到困惑不解,也可以说有点恼火。好像他嫌昨天在婶婶家所受折辱还不够似。德正家正在起房造屋,家里木匠、泥瓦匠、帮工大堆,饭菜自然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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