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和震惊中回过神来,个个都低着头,没人吭气。严政委见无人反对,正要宣布散会,个年轻妇女突然红着脸站起来(婶子拉她好几把,愣是没把她拉住),大喇喇地说:
“不同意!”
严政委仔细地打量她半天,随后就笑。他问她为什不同意,语调突然变得十分和蔼。那位妇女高扬着脖子,大大方方地说赵德正不能当农会主任几条理由,而严政委则耐心地逐条加以解释。她说,赵德正不识字。严政委就说,不识字没关系,可以慢慢学嘛!没有人生来就是识字;她说,赵德正是个闷屁虫,要是上台作报告,保险句话也说不出来。严政委说,小时候也不会说话,见人就躲,没关系嘛,只要他不是哑巴,锻炼锻炼就好;她说,赵德正出身微贱,靠村里人施舍长大,现在反过来,让他在全村人面前吆五喝六,发号施令,有点不太合适。这抬轿子管着坐轿子,自古以来没这规矩!严政委说,那好,们今天就来破破这规矩!她还说些别,严政委笑呵呵地都给她逐条驳回去。
最后,这个妇女看上去有点恼火,她扯着嗓子对严政委喊道:“照你这说,这个农会主任,也能当!”
祠堂里又是阵哄笑。
严政委也笑起来,“看也没什不可以。”
三天后,乡长郝建文带着几个乡干部,来村里正式宣布对赵德正任命,那名妇女也同时被增补为农会副主任。他俩很快就被送到乡里,在基层干部学习班培训两个月。在这之后,赵德正换上身新衣新帽回到村里,像模像样地当起农会主任。而那位妇女却被抽调到县里继续学习去。年后,她改任乡里妇女主任。乡里就临时安排刚刚从部队复员回来高定邦,与德正搭班子,当他副手。
五十多年后,在蚊声如雷炎炎夏日写下上述这段文字时,内心感到种难言痛楚。唉,世事变幻,鬼神不测,不说也罢。相信,聪明读者读到这里,多半已经猜到其中原由吧。关于这件事种种曲折,们不久以后就会谈到。
赵德正当上农会主任后,村里人不得不用全新眼光来打量这个孤儿。他们说,赵德正天生就是做官料。你看他米八身板,脸色阴沉地往台上站,确实有点不怒自威气派。他平时不爱说话,反而成他最大优点——因为只要他金口开,往往就是命令,容不得你去跟他讨价还价。念报纸和读文件类事,他是不屑于干,全由高定邦代劳。他做起报告来虽说脏话连篇(据他自己说,若不带脏字,他连句话也说不上来),居然也能条分缕析,把事情说得头头是道,二三四五,点点不漏。连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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