掸身上土,急急慌慌地走。她边在心里大骂老鸭子“瞎狗眼”,边朝地上吐着唾沫,以驱散撞见“好事”晦气。可她没走多远,高定国就把她叫住。
定国迈开大步,追上她,亲热地将手搭在她肩上,笑道:“小付父母明天从合肥来,好不烦人!现在是新社会,和小付是自由恋爱,原本用不着什三媒六证。可小付妈妈有点老脑筋,死活要守古礼。嫂子就帮当回媒人怎样?事后有礼谢你。”
婶子呵呵笑,当即满口答应。可往前走几步,转念想,心里暗自吃惊:他高定国可是有老婆人呐!他这里三不知与小付成亲,梅芳可咋办?她正在心里七上八下地胡思乱想着,走出去很远高定国,像是想起什要紧事,绕过块放满水秧田,又踅回来。他来到婶子跟前,阴沉着脸,轻声嘱咐婶子说:
“忘告诉你件事。刚听到广播,毛主席他老人家,死。得赶紧回公社。你去通知下潘乾贵,今天晚上电影就不要放,停止切娱乐活动。”
婶子心事重重地往家走,脑子里翻来覆去,想全是她儿子事。原来礼平并未与小付谈恋爱。他频繁地给小付买首饰、衣服和手表,不过是变相地向高定国示好罢。高定邦开始就反对办这个厂,后来又对厂里账目和财务横加指责。他甚至公开放话说,礼平工厂年年亏损,不过是账面上假象,盈利全都进个人腰包。婶子做梦都在担心,复员军人出身高定邦,会不会突然下令将工厂关闭?在这样个背景下,来自公社方面支持,就显得特别重要。儿子与高定国突然走近,表明他已经意识到问题严峻,并正在设法渡过难关。她把这件事前前后后想两遍,心中顿时云开雾散。
当她走到大队部门口时,看见村里老人们都在晒场上哭泣。婶子愣很久,才明白过来他们为什哭。她揉揉眼睛,也跟着他们胡乱哭几嗓子。在感叹几声“可怜、可怜”之后,就转身拐进个弄堂,回家做晚饭去。
早在这年初夏(记得是在端午节前不久),距离们村七八里外观前村发生火灾。当报警铜锣敲到们村时候,朱虎平家柴屋里那尊建造于清代大水龙,发出连串低沉呜鸣。水龙因火灾而自动报警,是村里人相信这头水龙具有灵性直接依据。实际上,在小木匠赵宝明看来,水龙在火灾时发出鸣叫,不过是因为报警铜锣敲响时,锣声使水龙锡制水箱发出共鸣。为证明自己猜测,宝明专门找来面铜锣,进行番试验。不用说,试验结果准确地印证宝明判断。但村里人还是愿意相信,们村这头水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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